一筆。
“我一開始其實很喜歡他,還拿他當朋友呢,沒想到他對我竟有那樣的心思。“容灼說著又把自己如何找周豐幫忙,以及大壯如何幫他寫策論的事情朝於景渡說了一遍。
於景渡先前問他這件事只是出於好奇,也是想逗逗對方。
他原以為小紈絝會朝他編排幾句,可讓他意外的是,容灼竟對他毫無保留,甚至連帶著“大壯”去江月齋吃了什麼菜都告訴他了。
小紈絝講故事時有些囉嗦,但那種事無鉅細的絮叨,卻帶著某種下意識的親近和信任,彷彿因為面對著的是一個不需要設防的人,所以說話時都不用斟酌,想到哪裡就說到哪裡。
這人明明半日前還氣他氣得恨不得老死不相往來,但氣消了之後卻待他毫無芥蒂。
於景渡只覺心中熨帖不已,看向容灼的目光都比方才更多了幾分溫度。
他從前還想過,自己在容灼心裡到底是不是有些特別的那一個。
今日容灼給了他答案……
“這件事情我誰都沒說過。”容灼認真地朝他道:“反正你也不認識大壯,告訴你就當是我吐苦水了,你要替我保密。”
小紈絝看起來好像還有點沮喪。
顯然被一個男的“惦記”這件事,他還沒太能接受。
“你是怎麼判斷他對你有意思的?”於景渡問道。
“一開始我也不知道,後來他私藏了我的手帕,又送了我一條新的。”容灼道:“而且你知道他裝手帕用的是什麼嗎?上好的檀木盒子!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兒嗎?一個小廝又沒多少家當,花這麼多銀子就為了送一條手帕,說他沒別的心思,你信嗎?”
“我不信。”於景渡配合道。
“其實還有一點,後來我回憶了一下,他看我的眼神特別那個,就像是……”他說著看向於景渡,忙道:“就跟你現在的眼神差不多,每回見面都這麼盯著我看。”
於景渡被他一點嚇了一跳,忙收斂了自己的目光,換上了一副神情。
好在容灼這會兒正沉浸於講故事,絲毫沒覺得於景渡的目光有什麼問題。
“你說一個大男人,平白無故誰會盯著另一個男人這麼看?”容灼又道。
於景渡心虛地輕咳了一聲,“你很討厭他嗎?”
“不討厭。”容灼道:“我還挺喜歡他的,但是他對我有那種心思,我也沒法繼續跟他做朋友了,不然那才是害了他。”
於景渡意味深長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心裡有點說不出的滋味。
“你當真那麼討厭男人?”於景渡問他。
“也不是討厭,但是我怎麼可能喜歡大壯呢?”容灼理所當然地道:“你想,我要是真喜歡男人,我還不如喜歡你呢,你起碼比他長得好看。”
於景渡聞言眼底不自知地染上了幾分笑意。
容灼說了這麼一堆,似乎是有些累了,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你不累我都要累了,睡吧。”容灼幫他掖了掖被子,起身走到了外間的矮榻上躺下了。
於景渡遠遠看著窩在矮榻上的少年,滿腦子裡都是對方方才那句“我還不如喜歡你呢”。
他也說不上來為什麼,心情突然變得特別好。
就連心口的滯澀都隨著這點愉快慢慢散了……
“阿嚏!”
矮榻上的容灼大概是有些冷。
京郊的深秋夜裡很是寒涼,他如今身上只蓋了薄毯自然不夠。
“過來睡吧。”於景渡道。
“不行,你病著呢,會壓到你。”
“睡那裡會著涼。”於景渡又道。
“沒事,天都快亮了。”容灼吸了吸鼻子道。
他話音一落,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