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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怕旁人背後議論你?”於景渡道。
“怕這個做什麼?喜歡我的人,自然知道我為人如何,你看你們家公子不是照樣願意跟我交朋友嗎?”容灼笑道:“至於不喜歡我的人,我又何必去管他們怎麼看我?”
容灼這人素來臉皮厚,要是怕人議論他就不至於每日住在尋歡樓了。
“要我說,這選賢任能是不錯,但也得看人的心志如何。”容灼主動將話題拉了回來,“有的人或許科考的成績一般,但報效家國的心夠迫切,照樣能做個好官。反之若是成績出類拔萃,卻沒有為國為民的覺悟,那將來多半是個蛀蟲。”
“你呢?”於景渡問。
“我想老老實實做個百姓不給朝廷添麻煩,將來能養活自己,不拖累家人,待父母年邁能奉養二老……”
於景渡看著他,突然想起了上回在京郊騎馬時,容灼朝他說過的話。
當時於景渡対他那番話將信將疑,如今看來他確確實實是打定了主意不入仕。
不知為何,這一刻於景渡沒來由有些沮喪。
或許是因為他再一次被提醒,眼前這人的生活,會隨著時間的推移,離他越來越遠。
待明年春闈之後,対方說不定就會徹底在他的生活中消失。
於景渡垂下目光,看到了容灼在紙上寫的幾個字:尊卑、名聲、才學、賢能
然後容灼在賢能二字上畫了個圈,勾了一個箭頭,將賢能二字放到了所有詞的前頭。
於景渡眼底閃過一絲驚訝,顯然沒料到容灼竟會提出這樣的觀點。
隨後,容灼還嫌不夠,又拿筆在賢能二字上,各畫了一個圈,“全面發展的結果就是全面平庸,要我說賢能這兩個字就該拆開來用。要求一個人既要名聲好,又要能力強,這本來就很矛盾。就像太子和宴王,一個賢,一個能……”
他說著不由“嘖”了一聲。
因為想起來這倆人,一個是假的“賢”,而另一個是真的“能”,
於景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底閃過一絲極為複雜的情緒。
雖說本朝從未有因言獲罪的先例,百姓和學子在討論朝中之事時不需要避諱,但他還是
容灼昨晚熬了一宿沒睡,今日又在周府忙活了大半日,整個人疲憊不已。
他回府後實在困得難受,先回房睡了一覺,這一覺直睡到夜深才醒。
起來吃了點東西之後,他就去了書房,拿出“大壯”給他整理的這份策論開始謄抄。
大概是太久沒寫這麼多字了,容灼抄起來花了不少功夫,塗塗改改抄廢了好幾頁紙,直忙活到天快亮才將策論完整抄完。
先前容灼只粗略看了一遍,並未看得太明白,直到謄抄完之後,他才發覺“大壯”竟將他白天胡扯的那些東西,都融入到了這些策論中,這令他很是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