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實對蕭恕回答,卻見蕭恕嘴角往上一勾。
已經摸到一二規律的江燕如心裡敲起了警鐘。
八成這廝他又要出陰招了。
“很簡單。”蕭恕淺笑著,簡單得結束了這場話題,“別想。”
合情合理,是蕭恕會給出的回答。
江燕如也沒想過蕭恕會同意她隨意出府。
只是他這賣足關子最後還給她把路截斷的樣子真的很招人恨。
倘若她有一招半式,肯定會找機會把他矇頭暴揍一頓。
但是她沒有,只能把氣都悄然咽回肚子裡。
謝樂康討不到趣,摸了摸鼻子,很快就灰溜溜告辭而去。
江燕如一邊羨慕他還能全須全尾地溜走,一邊偷偷伸手想再摸一塊糕,手才伸到一半就聽見蕭恕又發話了。
“白望舒如何?”
“挺好呀。”江燕如馬上正經危坐,如臨大敵。
蕭恕是擁護新帝的,而新帝最放不下心的莫過於廢太子的事,所以蕭恕來白府,目的是什麼昭然若揭。
江燕如答應過白望舒,當然要在蕭恕面前閉上嘴巴。
“挺好。”蕭恕玩味地重複她的用詞,空杯子在他手指間滾來滾去,像是一不小心就會掉下來,粉身碎骨。
江燕如看那被玩弄於鼓掌的小杯子,都看出了膽戰心驚的滋味。
她永遠摸不到蕭恕想聽什麼。
要是她知道的話,保證每天都說漂亮話,哄他開心。
蕭恕沒有吃桌子上到東西,倒是又要來一壺酒。
他再沒有離開座位,安安靜靜地享用那壺聞著味就醇厚香濃的好酒。
江燕如怕他喝醉,還給他要來了一碟花生米,蕭恕居然也沒有拒絕。
就在江燕如差點都要以為蕭恕今日來白府,真的就是乖乖來吃宴的時候,遠處有人扯起嗓子,驚恐地大喊:“救命!死人了!——”
一群花容失色的丫鬟接二連三跑了過來,哆哆嗦嗦地抱成了一團。
江燕如嘴裡正咬著的一塊芙蓉糕突然就變得索然無味。
不知何時起,周圍的視線都轉了過來。
他們齊刷刷看向了蕭恕。
江燕如也慢騰騰轉過腦袋去看他。
不是吧!
他來白府,殺人了?
脆弱 脆弱的讓人想要伸手親自折斷
戲臺上描紅畫綠的旦兒還在抑揚頓挫地唱詞,臺下的看客卻早已經轉了看臺。
聽到死人的一刻,所有的目光都不約而同落在蕭恕的身上。
彷彿天底下所有的惡事都只會出自他手。
不過也的確,畢竟聽到死人的那一刻,在場的人沒有一個笑得像他那樣,活像聽到了一個極好、極妙的訊息。
蕭恕在笑,濃長的睫毛慵懶地垂下,眼尾卻挑起讓人不安的弧線,就像丹青聖手用最纖細的小紅毛精心畫出一片花瓣的弧度。
是那將開未開的模樣,充滿未知的變數。
江燕如看見他的笑,心都漏跳了一拍。
蕭恕的笑從來不像尋常世家子溫文爾雅,給人清風徐來的舒坦,而是有種讓人怦然心動的異美,彷彿他的眉梢眼角都是生來蠱惑的。
若是他是一名絕代妖姬,那也順理成章。
可這種美出現在一個男子身上,還是一個心狠手辣、殺人如麻的男子身上,便會成為詭異。
他漠視人性命之時,尤其讓人畏懼。
江燕如坐在一邊,如坐針氈。
蕭恕但凡說句話,她也不至於這麼害怕。
可他偏偏一言不發,像是還在等待什麼。
斷續傳來的腔調在綿潮的春風裡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