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朋友,定然會是人生一大趣事。
而蕭恕則完全不一樣,他像是一把沒有封鞘的刀,鋒利逼人,讓人畏之如虎、敬而遠之。
就是那些時常喚他喝酒的人也未必真敢把他當作朋友,更多的是想著營造一種’和蕭統領相熟‘的感覺給旁人看。
他就像是那抹格格不入的灰色,妄圖擠入他們多彩的畫卷裡,最終卻只能淪落到不起眼的角落。
蟄伏在無人願意窺看的一隅。
就如同此刻,無論有沒有人注意他駐足在人群當中,他都是岑寂一人,他在馬背上打殺四方的威震西狄的同時又再次重新整理了大周人的印象。
蕭恕他的能力與野心,終將會影響他們的平穩生活。
所以,他們就更畏懼於他了。
“御醫!御醫快來這邊,給瞧瞧啊,這都傷得見骨了。”
“爹,不妨事,一點皮肉傷。”
“這次能大勝西狄,實在讓人痛快,回家好好清洗一番,跟你祖父祖母去道個喜,這可是件大好事。”
他們或是慶祝大周擊鞠的勝利,或是痛斥冒險受傷的孩子,無論是熱鬧還是悲傷。
都與蕭恕毫無干係。
江燕如不由心想:倘若蕭恕也有父親在這裡,會不會比謝國公更擔憂他的安全,會不會也拍著他的頭讓他不要莽撞。
他是活生生的人,也是父親會擔憂心疼的孩子。
擔憂過後,也許又會對他的英勇果敢而嘉獎。
他為人子,一定也是那個會讓父母驕傲的。
可是他都沒有。
江燕如咬著唇,心裡為他生出幾分委屈,很快就眼淚汪汪。
兩人的視線過了這麼許久才終於對上了,蕭恕這才發覺江燕如在那端看著他,似乎也看了許久。
江燕如驀然撞入蕭恕的視線裡,眼淚在眼眶轉悠,喉嚨一陣陣發澀,她心裡雖然想了那麼多,卻無一敢對著蕭恕說。
蕭恕飛快蹙了一下眉,江燕如不知道什麼時候從看臺上跑到這危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