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見之,猶如含了鹽巴,口舌俱幹。
他眼神兇狠,嘴角還溢位了血,沾在他原本就赤紅的唇,像是吃了人一樣詭異。
江燕如緊張地嚥了一下口水。
“揪、揪割割。”江燕如不但驚疑他唇角的血,更驚歎他靈敏的身手,全然不像剛剛無法動彈、連根指頭都抬不起的模樣。
古有土龍,慣會裝死,待到獵物靠近時才一口咬斷獵物的喉嚨。
江燕如不由懷疑起來,再細想剛剛她發現蕭恕不能動的時候有沒有什麼蹊蹺之處。
蕭恕他是不是專門挖個坑,誘她受死!
歹毒啊……
江燕如回過神來,馬上兩眼淚汪汪,就差指天發誓道:“割割!窩港港真每拋!”
天地良心,可不是他讓滾的麼,就是跑了也全賴他自個!
就知道蕭恕陰晴不定,自己說過的話轉眼他就忘記了,反倒還要來怪她。
可虧得她沒有跑,要是跑了,腿打斷事小,命丟掉事大。
江燕如覺得活著好難。
特別在蕭恕手底下想要好好活著,真得好難。
江燕如噼裡啪啦掉著眼淚,沒多久就眼眶鼻尖泛紅,楚楚可憐。
蕭恕慢慢調理過身體,等徹底恢復了掌控,他才鬆開手,擦去了嘴角的血跡,站了起來。
江燕如一脫離鉗制,連忙用兩隻手揉自己的臉,活像一隻兔子在擦臉一樣,在被蕭恕掐過的地方反覆打圈搓揉。
疼啊,真的疼。
恐怕她這張臉不用再上什麼胭脂水粉都紅得足以直接登臺唱戲了。
蕭恕究竟知不知道,他這樣用力掐姑娘的臉是不對的!
“回府。”
蕭恕當然一無所知,在他看來沒有動手把江燕如掐死已經是他發大善了,他用手拍了幾下衣袖、袍擺,那些沉積在巷子裡的腐葉爛花和灰塵雜糅在一塊,都讓他感到不快。
當然,最讓他感到不快的還屬他身後跟著的尾巴。
江燕如讓他險些失去了控制,這是以往從來沒有的事。
他不該這般,也不能這樣。
但究竟是什麼東西把這把火導到了他身上?
蕭恕暫時沒能理出頭緒,但是不妨礙他一直臉色很差。
這就導致江燕如很識時務地乖乖跟上。
她垂頭喪氣地跟在他身後,走出了好久才恍然發覺,他們似乎是走進了街市。
金陵城的琳琅街是最繁華的主街。
來來回回幾次經過,江燕如都是乘著車,只能匆匆一瞥,飽個眼福。
今日置身其中,不由一掃剛剛的陰霾,心裡輕快了許多。
對於姑娘家來說,逛街是最容易緩解心情的方式之一。
她放眼四周,琳琅滿目的商品應接不暇,她不由暗暗驚歎,難怪金陵瞧不起蜀城,瞧不起邊境十八城。
就這樣的街市,蜀城十條加起來也不如這一條熱鬧。
也不知道該不該說多虧上次宮變發生地迅速,結束地飛快,才使得這座歷史悠久的古都金陵城並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害。
就連在百姓的臉上都不見惶恐不安,只有繁忙與滿足。
當初宮變的滿城風雨,現如今尋不到半分影子。
就像是石頭投進了水譚,漣漪過後,依然只餘下一片寧靜的鏡面。
那枚激起漣漪、砸出水花的石頭早已經沉到了水下,難尋蹤跡。
皇位上坐著的是誰,百姓們並不關心,能平平穩穩過日子才是他們心裡頭最大的事。
對於江燕如來說,也是如此。
若不是她被蕭恕從蜀城拖來金陵,她才不會關心現如今的皇帝怎樣,大奸臣又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