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廬樓是一間客棧,除卻二、三層是房間,整個中空大廳都擺滿了四方木雕花桌和條凳,過了早膳時間,這裡坐著的人不多,三兩個零散佔了幾張桌子,但無不例外桌子上都擺滿了精緻的菜餚和好酒。
江燕如羨慕地揉了揉肚子,覺得自己也不是不可以再塞一點。
但比起用膳,蕭恕先到櫃檯要了兩間房,又讓小二跑腿去買了新衣裳,備了熱水。
他那身衣裳的確不能再穿了,等氣溫再高些,那些滲進去的血腥臭味估計就得蒸發出來。
到時候就是不想引人注意也難。
兩人在各自屋中沐浴清洗,江燕如泡在木桶裡,感覺身體上的痠痛總算緩解了不少。
因為吃飽喝足正舒服,一時半會不想起來,她趴在桶邊閉目養神。
這一閉眼不想卻直接睡了過去。
然就在她睡得渾渾噩噩之際,忽而聽見門閂被撥動的聲音。
不多時,有人走了進來。
上藥 咬一口,還一口
腳步聲落在氍毹上, 只有輕微的聲響。
但江燕如還是一下就驚醒了。
剛剛經歷過一次追殺,她睡得不太安穩,害怕是刺客摸上門來。
這一睜眼,正瞥見穿著單衣披著外裳的蕭恕繞過屏風, 大大方方走過來。
江燕如還以為自己在發夢, 直到睫毛上一滴水掉下來, 刺痛了眼睛,她用力眨了下眼, 才驚覺並非是夢。
蕭恕剛沐浴過,髮絲半溼半乾披在肩頭, 連平時鋒利的眉梢都被水汽溫潤了不少, 沁黑的瞳仁在黯淡的室內就好像藏在晨霧裡的黑曜石,雖然不顯著卻依然會引人注意。
他的五官並不柔和,唯有眼睛生得柔美, 長睫長目, 眼尾勾起的弧度又平添了幾分陰柔。
“哥哥!”
蕭恕這個時候進來也不見得比刺客來好多少。
江燕如把自己沉入桶中,只露出一個腦袋, 含羞帶怒地看著他。
蕭恕手裡捏著個瓷瓶,“原來你沒淹死啊,我剛剛敲門你沒聽見?”
看見江燕如戒備, 他倒是沒有馬上走近, 就在屏風前站定。
隔著那段距離,江燕如判定他是看不見桶裡的‘風景’,心下稍安。
“我不小心睡著了,所以……”
江燕如本來還想好好解釋,可隨即又想到這事蕭恕本就無理,哪有哥哥不問自入妹妹的屋中, 更何況她還在泡澡。
“就是我沒聽見,哥哥也不該隨便進來,萬一我沒穿好衣裳!你豈不是要看見了!”
江燕如理直氣壯,瞪了他一眼。
登徒子!
蕭恕不怒反笑,抬腳一步步踩著江燕如的心跳繼續往前,似是不解地側頭問道:“你脫我衣服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會把我看光?”
他笑意只浮於表皮,似笑非笑的模樣讓人更是忐忑。
江燕如臉唰的一下紅透了。
來了!來了!又翻舊賬了。
“我、我不記得了。”江燕如尬住,眼睛都不敢再往蕭恕臉上看。
這事在蕭恕這裡就翻不過去了是嗎?
明明是姑娘家更吃虧,可偏偏在蕭恕嘴裡,好像他自己才是那個吃了天大虧的人。
可偏偏江燕如吃了先動手的虧,沒有底氣跟他槓。
“你不記得?”
蕭恕越走越近,江燕如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她眼睫眨了眨,終於在他靠過來前用力擠出幾滴了眼淚,馬上低頭認錯:
“昨天的事,是我對不住哥哥……不過我也不是故意的,你都說我是中了藥對不對,中了藥我連人都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