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恕自己是早已經聞不出身上的味道,不過江燕如提起來,他才恍惚記得有這麼一回事。
只是向來沒有人能離他這麼近,也沒有人會和他提起。
就好像他一向喜歡穿黑紅色的衣裳,即便他突發奇想換了一身白衣卻也無人敢說。
就好像他真的就是一把無情的殺人刀。
“是嗎?”
蕭恕終於不再拿糖逗她了, 大方地塞進她嘴裡。
“睡吧,我在這裡。”
江燕如含著糖化開口裡的苦澀,緩緩閉上眼。
蕭恕會留下來守著她,實在出乎意料,不過在生病的時候江燕如的確會感到一些不安。
所以就連蕭恕那討人厭的聲音也變得和善起來。
更何況,他對自己好像也沒有一開始那麼壞。
一覺昏昏沉沉就直接睡到了傍晚,歸巢的鳥雀嘰喳鳴叫,從門外大堂處還傳來一陣陣的喧譁,就好像忽然來了很多人。
江燕如睜開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頭上的燒已經退去了,只留下一層薄汗。
“江姑娘,你醒來了。”皇后留下的宮婢十分機靈地為她挑起床帷,“是不是外面太吵鬧了?我們明明下去吩咐過,可是畢竟人太雜了,蕭統領也不在,就沒人搭理我們。”
江燕如‘嗯’了一聲,終於想起那個說要守在自己身邊的人,“我哥哥呢?”
另一名宮婢端來參湯水,回答了她的問題:“蕭統領去外面了……”
宮婢把剛溫好的參湯奉上,江燕如就在另一人的攙扶下坐起身,她疑惑地示意她們繼續說下去。
“對,剛剛客棧前來了很多人,有臨近村鎮裡踏青回來的年輕人,然後還有十幾個獵戶,他們在客棧前盤桓休整,剛剛蕭統領正是出去看情況。”
現在是初春,出門踏青也很正常,只不過江燕如還是有些奇怪。
“獵戶?”
“都是年輕小夥子,揹著長弓,我和拂香覺得應該是附近的獵戶,興許是趕著去打獵?”宮婢說得並不肯定,她們打小在宮廷裡服侍,只能憑藉一些聽聞臆想來判斷。
江燕如捧著參湯慢慢啜飲了一口,擰著眉頭想了想,忽然把手伸出去,“我想起來了,兩位姐姐能幫我把衣裳拿過來嗎?”
“這個時候?蕭統領走之前專門囑咐過我們要看好姑娘臥床休息。”宮婢們並不是很贊同地看著她,想勸她多休息。
“他是不是出去很久了,我有點擔心他。”江燕如擔心是一回事,另一回事是她覺得外邊的人很多很熱鬧。
爹說過人多的地方就有訊息。
她不由想起了江旭。
從牡丹樓一別好些日子,她再也沒有江旭的訊息。
最後的一點資訊也不過是不小心偷聽到成謙與蕭恕的話,那天晚上她與蕭恕被困在機關房的時候,江旭也在門外著急。
可見他的確是認出了她,並且還想過要救她。
只是一開始他為何要跑,江燕如想不通,還為此氣惱了好久。
只是想到如果能再遇到江旭,或許就能從他口裡問出她爹的下落也不一定,江燕如還是很希望能有機會再遇到江旭。
“的確是很久了……”拂香想了想了,也擔心道:“該不會外面出了什麼事?”
江燕如一聽見出事,連忙催促,兩婢只能為她把衣服都拿來。
在床上躺了一天,上好補藥也灌了幾碗,江燕如恢復了一些體力,不用人扶也能自己下樓。
兩婢女不敢放任她一個人,一起跟在她身後下了樓。
江燕如一出了客棧的門,見外面鬧哄哄的。
男女老少皆有,各色新舊不一的馬車、牛車也一併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