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甚至沒有再走近一步, 就隔著十步的距離, 姿態慵懶地站定。
若是他願意,這點距離之下, 江燕如是插翅難飛。
可他偏偏不動手,他就想看江燕如選擇。
哪怕他能清楚分辨, 這個選擇有幾分是出自真心, 有幾分是出自被脅迫。
他還是想看江燕如為難。
“大小姐?”桐叔的聲音都不由帶上一點拘束,好像被無形的力量壓迫。
江燕如並沒有選擇糾結許久。
因為她明白,蕭恕不肯要的東西即便是虔誠地雙手奉在他眼皮底下, 他也不會領情, 而他要的東西,就是天涯海角, 刀山火海,他也會想辦法獲得。
江燕如輕輕抽回自己的手,對桐叔搖頭道:“多謝桐叔的好意, 我現在也很安全, 哥哥他對我很好……你們不是要趕路嗎?還是不要誤了時候,快些走吧。”
最後一聲她壓得很低。
蕭恕多半不會把她怎麼樣,可是桐叔他們行事可疑,就不知道宣雲衛會怎麼處置。
話說完,她轉身義無反顧地往蕭恕的方向走,把自己的小手放進他寬大的手心。
“哥哥。”
迎著落霞, 她的臉映著一層紅暈,猶如染了胭脂,那雙黑亮的杏眼中也落下燦光,剔透如寶珠。
蓬鬆的雲鬢斜墜,只有兩根銀簪固定,幾縷髮絲調皮地散落在她鬢角,臉上尚帶著病容,卻並不妨礙她笑得燦爛。
不能反抗,就只能欣然接受。
蕭恕在她手落下的時候倏然收緊了手,就好像耐心靜候獵物落網後,才急迫地收起陷阱。
不再留有任何機會讓人反悔和逃離。
“很好。”蕭恕捏了捏她的手,忽然就往自己的方向一拽,江燕如撲到了他的身前。
江燕如吃驚地想伸手撐住蕭恕的身體,以減緩自己被拉扯的衝力,蕭恕卻用另一手卻壓在了她的後腦勺,讓她把臉徹底埋進他的懷裡。
“你們該走了。”
這話是對桐叔說的,他聲音冷淡地下著逐客令。
宣雲衛向來霸道橫行,而蕭恕更是飛揚跋扈。
在金陵城的地界裡無人敢觸其鋒芒。
桐叔沒想過要和蕭恕正面對上,他們的人手不說數量遠遠不及就是能力也不可相提並論。
他二話不說馬上帶著自己的人騎馬離開,也不敢再提出要帶走江燕如的話。
畢竟那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情,犯不著用自己身家性命去做賭。
其餘的路人也在宣雲衛的驅趕下很快就上路了,往兩個方向逐漸離去。
蕭恕攬著江燕如往客棧走。
“既然你已經能跑能跳了,看來我們也很快就能出發了,走吧,收拾你的東西,我們也準備要去初城了……”
“嗯。”江燕如戀戀不捨地收回視線,不能跟桐叔一起走,她心底還是有一點點遺憾,就好像冥冥中感覺到自己錯失了一個很好的機會。
雖然江燕如只回頭看了那麼一眼,可蕭恕還是捕捉到了她目送桐叔離開的視線,冷不丁在她身邊出聲:“怎麼,這麼快就後悔了?”
江燕如嚇了一跳,眨了眨眼,軟下聲道:“怎麼會,在哥哥身邊我也很安全的,對不對?”
就是一時半會不能離開他回到蜀城罷了。
“別自作聰明在我這裡套話。”
“我才沒有套話,不是每次有危險,哥哥都會來救我了,更何況我都好幾年沒見過桐叔了,也不可能真的就相信他。”江燕如要快走幾步才能跟上他的步伐,氣喘吁吁地爭辯道:“我又不傻。”
雖然江燕如說得有一定道理,可蕭恕還是很快就找到了破綻。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