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眉朗目,湛然若神。
尤其是他含情凝睇時,會讓人心怦然心動。
他是帶有強烈侵·略性的美,也只有極少數的人能完好無缺地站在近處欣賞到這一點。
江燕如無疑是其中的一個。
她不但能領會他桀驁的俊昳,還能看見他孤寂之下的神傷。
在江燕如的目光下,蕭恕閉上眼,緩緩撥出一口氣。
呼——
像是暖風吹化冬雪,堅固的冰層消融了一角,暖流暗暗湧起。
他垂下的眼睫微啟開窄縫,兩丸點漆一樣的眸子映出江燕如那張若有所思的小臉。
江燕如想要做什麼,他漸漸有點猜不透了。
就在他神色不明間,江燕如出乎意料地朝他伸出手,大膽而放肆地抱住他。
蕭恕瞳仁驟然一縮。
江燕如的雙臂從他胳膊與身體之間穿過,用力地環住他的背,同時就像是把自己擠進他懷裡。
雖然只有短短兩息那麼長,可是也足以讓兩人感受對方的體溫與心跳。
蕭恕沒有動,他好像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但江燕如一抱之後,又很快退開兩步,她眼睛裡還閃爍著狡黠的光,就好像忽然掉進米缸裡的老鼠。
江燕如笑起時臉頰上還陷出來一個小小的梨渦,她還頗為得意地彎起眼。
蕭恕感受著懷裡留下的餘溫,對於她這莫名其妙地一抱而費解,他慢聲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做哥哥想做的事!”江燕如答得很快。
蕭恕微壓下眉,一雙含情目也逼出寒光,就彷彿被人窺探到隱秘後的不悅。
“哦?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江燕如點了點頭,為找到蕭恕一系列異常舉止後的緣由而暗自喜悅。
“我就知道一定是哥哥想要家人,所以需要我。”
雖然他一直裝作不在意,可是江燕如覺得他似乎比誰都要在意家人。
就像是他能明白王老太師為韓皇后做出的一切。
蕭恕冷哼一聲,冷聲道:“那種東西,我才不需要。”
即便蕭恕口裡反駁,但江燕如就是有莫名的自信,她堅定不移地看著蕭恕:“如果你不需要,那為什麼會一直縱容我?”
明明從前在蜀城時完全沒有做哥哥的樣子,也從來沒有想過照顧她。
可來到金陵,她隱約有種被照拂的感覺。
“縱……容?”蕭恕彷彿覺得她的話很有意思,歪頭打量她,嗓音戲虐道:“是什麼讓你有這樣可笑的錯覺?”
“就是有!”江燕如尤其討厭蕭恕的心口不一。
他說的話往往與他做的事背道而馳的,經由他那張討厭的嘴,白的也給描成黑,好事也成了壞事。
他就像是害怕會被人當作好人一樣。
一開始蕭恕對她的確是相當的惡劣,可是現在她都能察覺出他的改變。
蕭恕是死鴨子嘴硬。
他就是變了。
他就是與以前不一樣了。
“你剛剛偷偷摸摸說羨慕我,我都聽到了,你是羨慕我還有爹嗎?我爹疼我,可是也很疼你啊,哥哥……”江燕如拽著他的袖子,十分大方道:“等爹回來了,我們就一起回蜀城去好不好?你還做我哥哥好不好?”
那樣的話,她既能回家,蕭恕也會有想要的家人。
對於江燕如來說,無疑是最好的結果。
她尚不知道自己也變了,以前的她只有想過離開金陵回蜀城,現在她還有種想把蕭恕也帶回去的願望。
但蕭恕聽完她這天真可笑的話,輕輕呵了聲,好像已經抑不住想要發笑。
他伸出一隻手捧起江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