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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稀奇,她這次受了這麼大的驚嚇,居然沒哭。
在他的印象裡,這小姑娘的眼淚就沒有停過。
不能否認她哭起來的樣子怯怯可憐,惹人疼愛,可不想她剋制不肯落淚的樣子也讓人不由自主產生了心疼的感覺。
白望舒拿出塊乾淨的帕子伸到她傷口邊,溫聲道:“很疼吧,用這個捂住,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望舒哥哥……”江燕如被嚇壞了,甚至不敢鬆開手,她不知道自己的傷口有多嚴重,只知道滿手都是黏膩的血。
“疼就哭吧,你是姑娘家,不必忍著。”
江燕如害怕地抽抽泣泣卻不肯流淚,“我不哭的。”
憐妃冷哼了一聲,把手裡的紈扇搖得更用力,好像怒火燒得她心裡發燥。
白望舒奇怪地看了一眼江燕如,在袖袋裡翻找隨身的藥,還沒等他找到,背後就聽見兩聲:“統領!”
一陣微風從身邊吹過,拂動著他的衣袖。
白望舒才拿出金創藥,剛還站在他面前咬唇說不哭的少女卻像是倦鳥歸巢,急奔向身後走來的人。
他側頭看去,就見蕭恕風塵僕僕而來。
他並不知道事情的緣由,卻在看見江燕如朝他跑來的那一瞬間臉上浮出了暴戾。
“哥哥!”江燕如勉強鎮定地喊了一聲,在撲進他懷裡時馬上就大哭道:“哥哥我受傷了,流了好多血,我會不會死啊嗚嗚嗚嗚嗚……”
擔心 我擔心你。
啪嗒——
憐妃嚇掉了手中的紈扇, 織金鴛鴦玉柄扇就落在足下,平染了一身塵埃。
她精心掃粉染脂的臉上都透出一抹慘白,單薄的身子不由主地後退了兩步,像是被狂風掃過的落葉, 搖搖欲墜。
江燕如雖然無權無勢、來歷不明, 可她身後最大的依仗卻是金陵權貴誰也不敢惹的蕭大統領。
如今她聲淚俱下地在蕭恕懷裡述說委屈, 憐妃會害怕也是無可厚非。
蕭恕的眸光陰寒瘮人,輕輕瞥來一眼, 那雙眼尾稍挑的含情目冷漠無情,不像是在看人, 倒像是看死人。
憐妃是用了很大的努力才讓自己臉上沒有顯得那麼害怕和崩潰, 以僵硬的站姿勉強維持著自己身為皇帝寵妃那高傲的姿態。
兩名跟隨江燕如的宣衛雲已經在他腿邊齊齊跪下,像是兩塊筆直的方碑。
跟隨蕭恕多年的人更能感知蕭恕的脾氣。
他們一跪,無疑讓場面的氣氛變得更加凝重。
就好像這裡發生了什麼不可饒恕的大事。
不說憐妃緊張, 白望舒也感覺有些不適, 就好像要被人隔空扼住了咽喉。
危在旦夕。
蕭恕行事向來不羈,若是皇帝在, 他興許還會收斂一二。
可如今蕭恕回來了,皇帝卻還不知所蹤。
瞭解他的人都知道,蕭恕向來還喜歡幹一件事:先斬後奏。
白望舒眸光一暗, 看向江燕如的背影。
江燕如纖細的手指還緊緊捂住傷口, 那粉頸花團最是脆弱易折,她乖順地依進蕭恕的懷裡,露在外邊的側臉嬌柔,一雙杏眼盈水,香腮垂珠,一副在外受盡委屈的模樣。
宣雲衛在敘述事情的經過, 江燕如就時不時頷首附和。
憐妃被被晾在了一邊,蕭恕甚至第一時間都沒有想起自己應該走過來,對她這名帝妃行禮問安。
這才是一個臣子該有的禮數!
“蕭恕!”憐妃忍不住先開口,語氣惡劣。
蕭恕抬了一下手,讓宣雲衛繼續,並不想被人打斷。
四周的人卻為憐妃捏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