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迫切地想要證明,他比任何人都適合當這個皇帝。
蕭恕照常和皇帝在甘露殿商議了一些政事,小太監躬身進來替二人換下了冷茶,重新擺上了糕點。
新帝高允暫放下了政務,抬手在碟子裡捏起一塊荷花酥,端看酥皮的顏色粉嫩,就如真的荷花一樣。
他微微一笑,白俊的臉上一派斯文,比起蕭恕英氣的長相來說,高允顯得略顯文弱,有一種文質彬彬的書卷氣。
不過經歷過血洗太極殿一事後,沒有人能再認為籍籍無名的五皇子殿下是一位斯文儒雅的人。
蕭恕若是那露出鋒牙利齒的瘋狗,那高允就是那披著羊皮的狼。
他們狼狽為奸,把好端端的大周攪得天翻地覆。
“聽聞你昨日在奴隸場大張旗鼓‘認’了一個妹妹?”
蕭恕行事向來高調,皇帝即便不去查,也會有人巴巴把話傳回來。
皇后會去召見一名出自奴隸場的無名小卒也全是看在了蕭恕的面子上,這是皇家以示親近的舉動。
“是。”蕭恕沒有什麼好隱瞞,“她父親是錦衣衛同知江魄懷。”
高允臉上露出一抹微驚,手指下意識用上了力氣,荷花酥就在他修長的指尖碎成渣。
作為帝王本該藏匿情緒,但是在蕭恕面前,高允沒有諸多顧忌,甚至在稱呼之上也隨意許多。
“難怪。”
他扔掉手上殘碎了的荷花酥,轉手端起一杯茶,“我聽聞在宣雲衛遠赴蜀城時,大部分江家子弟已經離開蜀城,這才讓你撲了個空,所以你就把他女兒帶回來了?”
蕭恕沒有動糕點,他不喜歡吃這些,伸手拿起一杯熱茶,倚進金漆木交椅之中,姿態隨意,語氣也不見恭維,“早就與陛下說好,邊城重臣與朝中關係錯綜複雜,以此試探,才好分辨忠邪。”
忠邪二字從他口中說出來,若是旁人來聽會覺得何等諷刺,不過內殿只有他們二人,倒是沒人覺得有何不妥。
“那些急於妥協的和寧死不屈的,陛下也可一目瞭然,這些人誰能信、誰能用……誰該殺。”蕭恕嘴角揚含笑,略顯深邃的眉骨下,眼睛黑如深潭。
說到殺字時,眉睫微揚,露出殘酷之相。
高允頷首,“這些自不用你再說,只是我好像很少聽你說起在蜀城與江家的過往,你和那江家姑娘有私仇舊怨還是……有什麼別的?”
蕭恕越避而不談,高允心中越是好奇。
“沒有。”蕭恕冷冰冰地婉拒皇帝的探究,“她在,江魄懷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