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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打了,省點力氣吧。”
那個男人跑了這麼久,一點也不帶喘,甚至聲音裡還帶著點笑音,江燕如氣得發抖。
“你是誰,你抓我做什麼?我又沒惹你們!”
江燕如早就發現他們並不是一開始抓她們的那批人,因為她眼睜睜看見那個男人被他們一刀割了喉嚨。
敢情這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不過無端端的,他們在這林子裡出現也是一件特別古怪的事。
“不是你們傳送的訊號燈?”
“我那是……!”江燕如咬住唇,又不敢說是為了引宣雲衛來的。
她還沒弄清楚這些人是誰。
不是什麼人都敢在三更半夜看見訊號彈就湊過來。
這些人不是膽大包天就是另有所圖。
“放開我!”稱心更慘,被人反綁了手,她的傷害性比較高,剛剛他們這群人就是一時沒注意讓她拿起了劍,差點讓她逃了去。
“你們放開稱心!”江燕如馬上又換了一種說法:“你們抓我就是了,放了她!”
“抓你做什麼,你還不如她有用呢!”男人促狹的語調讓江燕如無意中抓到一抹熟悉的感覺。
她慢慢停下掙扎,“你不是來抓我們的?”
那男人清了清嗓子,嗯哼了一聲。
這時候江燕如感覺到他步伐慢了下來,周邊的聲音也多了起來。
好像前面聚集了不少於四五十人。
江燕如一駭,這是掉賊窩了?
“救到人了?”一個年紀較長,透著嚴肅的聲音從前面傳來。
這個聲音卻格外耳熟。
江燕如不敢置信地想抬起腦袋,可惜她被掛著,腦袋朝下,想要抬起來可不容易。
扛著她的男人又用他沙啞的大嗓門高興地說道:“師父!你可能猜不到我救到了誰!”
真相 金陵城想要他死的人,太多
湍流的溪水帶著銀白的月光, 像是一條無邊蔓延的銀色絲帶,蜿蜒曲折。
幾人坐在岩石上,身前是一堆火,四周還用壘起的石頭保護著, 這樣也是為了不讓人發現這裡的火光。
常常需要在野外露宿的人多半會這樣做。
在陌生的荒野, 人遠比野獸更可怕。
江燕如被放了下地, 旁邊的聲音都靜了下去。
這種感覺像是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她的身上,所以沒有人再顧得上交談。
不過, 他們並沒有敵意。
江燕如沒顧上看左右兩邊的人,先抬頭直勾勾一往剛剛那道熟悉聲音的方向看去。
但是才看了一眼, 她就下意識覺得那個人不是。
坐在最中央的男人微微有些佝僂, 很明顯能看見他左邊的手臂被截斷了,一截空蕩蕩的袖子被晚風吹起,他逆著光的臉上還依稀帶了塊黑色的綁帶, 正好遮住了他右邊的眼睛。
這是一個又瞎又殘的男人。
江燕如在心裡搖頭, 這人怎麼可能會是她爹。
剛剛放她下來的男人興高采烈地往旁邊走了幾步,對左右的人說:“看看, 看看!這是誰?”
江燕如察覺他這個語氣很怪異,像是認識她一樣。
不過這一路她都沒來得及看清楚這個把她扛走的男人,只是透過他的聲音判斷不是自己認識的人。
她正要轉頭再看, 就聽見前面剛剛才被她否認的男人用一種很熟稔親近的口吻喚她:
“阿如。”
江燕如一怔, 重新抬起眼睛定在他身上,雖然他斷了胳膊瞎了一隻眼,可就他坐的位置來看,他也是這一行人的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