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兩人幾乎都沒能好好睡,萎靡不振那是自然。
不過江燕如好在還算小睡了一會,這才顯得更精神一些,不過當她看見蕭恕那副要死不活的表情時,還是十分識時務地萎了下去。
“其實……也沒有那麼好看,比起來,還是哥哥你比較好看。”她就像一個真心崇拜兄長的妹妹,毫無障礙地誇獎起來。
眼睛裡都帶著光,就像耗子見了糕一樣,充滿了‘愛’。
江燕如如今是想明白了。
她只不過是一隻平平無奇又可憐弱小的鳥兒,若待在蕭恕的芙蓉籠裡還能苟活,若是飛出去了,這金陵城天羅地網,想要她這隻小燕兒死,輕而易舉。
說到底,前一日會選擇出逃,是她還沒被現實毒打,要是有一分不巧,她如今要不然就在韓府的後宅受蹂·躪,要不然就是被窈娘帶回去調·教。
到頭來,說不定她還是得死,而且死得過程會比較慘。
蕭恕不一樣,他一手就能掐死她。
古人說得好,’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一刀抹脖子也好過慢刀子割肉。
“是嗎?”蕭恕似乎很少被人誇臉好看,聞言眼睫一掀,落定在江燕如的臉上。
“那和白望舒比起來呢?”
江燕如‘啊’了一聲,白望舒那張白淨秀美的臉蛋出現在記憶裡。
她一時語塞。
真要說的話,白望舒白淨如玉,笑眼溫潤的模樣,的的確確更招她喜歡。
但是她肯定是不敢說實話的,因為蕭恕盯著她,就跟貓盯老鼠一樣,大有她吐出半句不合他心意的話,他就會痛下殺手。
江燕如捏了一把自己的腿,睜大眼睛,脆生生道:“哥哥好看。”
蕭恕淡眼看了她一眼,“沒意思。”
……
江燕如兩手一下握成拳,好想打人。
她算是看出來了,蕭恕是不是還在等著抓她小辮子?
江燕如深呼吸了一下,把臉撇到一邊,堅決不讓會把自己惹生氣的玩意映入眼簾。
從蕭府到皇宮的路程並不算遠,江燕如一口鬱氣還沒消散,馬車就停了下來。
從皇宮的大門要到後宮還有很長一段路,在內官的服侍下,江燕如乘上了供嬌客使用的軟轎子。
這還多虧了‘蕭指揮使’妹妹這一身份,她才有了這一份人抬轎子的殊榮。
江燕如還從未到過皇宮,面對大周巍峨的內城,她就像個剛進城的鄉下丫頭一樣處處驚奇。
宮人對於蕭恕橫空出世一個妹妹雖抱有懷疑的態度,但是也無人敢置喙,便把對待蕭恕一樣的態度全樣招待在了她的身上,畢恭畢敬、無微不至。
蕭恕一進宮就和她分道揚鑣,畢竟江燕如要去的地方是後宮,即便再放蕩不羈的權臣也不會公然去踩皇帝的臉面。
沒有蕭恕在身旁,江燕如無比自在。
不但有溫柔漂亮的宮娥送上香軟可口的糕點和香醇的熱茶供她品嚐,還有機靈能言的太監為她熱心周到地介紹皇宮景緻。
江燕如興致勃勃,對於皇宮裡一切都充滿了興趣,直到軟轎一路把她送到了關雎宮,江燕如這才回過神來,頭皮一麻,想起召她進宮的皇后。
是姓韓吧?
狼窩 她總不能一個狼窩一個狼窩跳吧?……
蕭恕一進宮就輕車熟路地尋去甘露殿。
新帝登極不過半年,焚膏繼晷、案牘勞形。
他不是正統的繼位者,靠得是千夫指的謀逆作亂,殺舊太子,兵臨城下威逼太上皇禪位。
非常手段自然不能讓滿朝上下真心實意地誠服,所以新帝更加勤民聽政,旰衣宵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