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死氣。
東家不坐鎮牡丹樓, 自己的後宅卻給人直接掀了, 他們都有看護不周的罪過。
這從不露面的東家聽說是個頂頂厲害的角色,御下極嚴, 令行禁止。
他們如今失職在前,只怕這個飯碗要不保了。
可對方是執金衛,那都是官家老爺。
他們一介平民老百姓, 是奴是僕, 哪有插嘴的份,壓根抵抗不了。
更別說這其中還牽扯到死了一個韓國舅,丟了一個指揮使。
這件事鬧大了,到時候皇帝都會來垂詢。
一旦皇帝來插手,這件事可難平息。
牡丹樓上下都面如死灰,畏畏縮縮, 只想著這事得有人來擔,最好不過就是這位無法無天的蕭指揮使。
畢竟他手上犯下什麼事都不足為奇。
別說韓國舅了,就是天皇老子他也敢薅下來打殺。
幾人聽命從窗戶爬進去,仔仔細細把屋子搜查了一圈,確信每個角落裡都沒有藏人的跡象。
“沒有異狀?”
一直掃灑這間屋子的侍女搖了搖頭,又驚又恐。
這間屋子莫不是會吃人,要不然兩個大活人怎麼就不見蹤影。
“你再仔細查查!這兩個大活人在這屋子裡,是死是活怎會不留下一點痕跡?”執金衛的小統領扶著刀怒道。
侍女哆哆嗦嗦地指了指地板,“別的痕跡沒有,倒是我們東家屋裡的這塊孔雀藍團花蔓草紋的氍毹不見了……”
江燕如披著絨毯跪坐在溪邊的草地上掬水洗臉,白嫩的十指還有些發顫,那一捧水在抬起來時已經撒出去不少,等捧到她面前時就只剩下淺淺一層。
她就著手裡的水把臉埋了進去,熱燥一夜的臉終於恢復如常。
只餘下一點溫熱也被這發涼的溪水帶走,她抬起臉,紅腫發熱的眼睛上濃睫帶著水珠,隨著眨動,一顆顆爭相恐後地墜下,像是梨花帶淚。
小巧玲瓏的鼻尖有些泛紅,好像大哭過一場,下面紅腫的唇瓣像是成熟的果實,輕輕一抿,好像那鮮甜的汁液就會迸發。
一滴水掛在上面,有些發癢,江燕如抿了一下唇,又嘶了一聲,抽了口氣。
她的唇角上有幾道小傷痕,剛結了痂殼,還疼著呢。
這就提醒了她,自己昨夜犯下大錯。
那可是彌天大禍,江燕如這輩子都沒幹過這麼大膽又離譜的事。
離譜到她懷疑自己是不是發了一夜的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