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這次的病人是秦王妃,還是……秦王殿下?”
裴知岐雖然只是一個六品院判,但他出身侯府,曾也是享譽金陵的輕狂少年,只因母罹患惡疾去世,遂棄文從醫,拜了有名的神醫為師,用了十二年研習醫術,成為了大旻朝最年輕的院判。
除了他過人的醫術之外,也有著超乎尋常的敏銳性,假使他當初沒有放棄進學科考這條路,只怕現在也早有進士加身,翰林院任職。
是以,福吉一點也不意外聰明絕頂的裴院判會有此一問。
“是秦王殿下和秦王妃娘娘。”福安走出來,對裴院判請道:“院判大人,請隨奴婢來,殿下與王妃都起了。”
因為秦王殿下染了風寒,所以裴知岐跟著福安、福吉直接進了清涼殿去看診。
在來時的路上,福安已經簡單描述了秦王殿下的症狀。
但裴知岐進殿一看李策的臉色,就知道他已經無礙,輕鬆笑道:“我就知道區區一個風寒,秦王殿下怎麼會放在眼裡。”
“是他們大驚小怪了。”李策雖然病了一場,可一夜飽睡,起來精神反而比餘清窈還好,除了嗓音還有些發啞。
而餘清窈才真真是肉眼可見地變得無精打采,他轉眸看向她,“倒是我還不知道王妃竟有心悸的毛病,正好裴院判來了,可以請他為你看看。”
福吉正是用秦王妃心悸不適為由,請太醫前來診平安脈。
這件事還是知藍先前說漏了嘴,又正好被福吉聽見了
不過李策確實一直還不知情。
”殿下,臣妾只是偶爾心悸……”餘清窈也沒說謊,她現在心悸的次數與頻率以及痛苦程度都大大減輕了,可當她轉過視線,看見李策的眼睛,她的心又偷偷悸動了一下。
只是不同於痛苦的心悸,這種悸動很輕,就好像只是一隻毛茸茸的兔子在心口撞了一下。
“……並不嚴重。”
裴知岐在秦王夫婦對望的時候,目光在兩人身上打了一個來回,才清了清嗓子,吸引注意:“嚴不嚴重是大夫說了算,心者五臟六腑之大主1,心悸可不是小事。”
裴知岐的母親正是因為天生心疾去世,對於這種病,他不敢小覷,立刻要給餘清窈切脈。
餘清窈雖知道自己沒有什麼天生的心疾,但是經歷了那麼多事,也有些擔心自己身體是不是跟著出了什麼毛病,因而並沒有諱病忌醫。
裴知岐把完脈後,凝神思忖,又側著腦袋打量餘清窈的臉色,所謂望聞問切,以他所學已能診個八九不離十,可如今他卻遲疑道:“王妃娘娘確有氣血兩虧的脈象,但不像是心有損缺。”
“既無損缺,又怎會無緣無故悸痛?”李策再次望向餘清窈,溫柔詢問:“或者,是有別的原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