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之乾脆直接問道:“三郎,那陸二郎會答應和張家結親嗎?”
反正謝三郎知道她都聽見了。
“他若沒有本事,只能答應。”謝昀筆沒有停。
羅紈之心情難免複雜,連陸家這樣的世家難道也會沒有選擇嗎?
那小芙蕖又該如何是好。
她緩步走近,低頭一看,發現謝三郎筆下是一支簪子的圖樣。
形如瓊枝舒展,簪頭上是幾朵含苞待放的桃花,而他現在正在勾勒其中一片花瓣。
“這是……?”
謝昀畫完最後一筆,擱下毛筆,“正好你來了,過來看看喜不喜歡,我打算給你做一支木簪。”
羅紈之被他一招手,不由再次提腳邁步,繞過書案走到他身邊,奇怪道:“三郎做?”
“我兒時琢磨過一些木雕,手藝不錯,只是經年未動過手了,怕還要些時間,不過紋樣我先畫下來,像不像你第一次見我時,送的那支桃花?”
那麼久的事羅紈之哪還記得那麼清。
而且那支桃花也不過是她接近“謝九郎”的“敲門磚”,本就無關緊要。
“三郎還記得呀……”
“記得,我還記得你給庾七郎的那支就比我的好。”
“……”
三郎記仇,她險些忘了。
羅紈之無言反駁,只能硬著頭皮轉開話題道:“三郎每日繁忙,哪還有空餘的時間做這個,這……很費時間吧?”
謝昀畫得如此精細,從花萼到花蕊栩栩如生,要想還原必不容易。
“所以要卿卿還等上一段時日,少則半月,多則數月。”謝昀低頭望向她,“能等麼?”
迎著他的注視,羅紈之不由點了點頭。
“三郎怎麼忽然想起要做這個送我?”
“我聽人說過,自己做的更能顯出心意,所以想親自做給你。”
羅紈之張口欲言,卻又說不出話來。
心臟就好像完全被人抓住,不受她控制地亂跳。
她的喜與悲盡系在眼前這位郎君的身上,所以才讓她長出巨大的貪念。
但她既不能跨過它,也不能滿足它,並且還畏懼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