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下一刻就會發生什麼無法挽救的事。
羅紈之緊張得手指尖都發麻了。
三郎的瘦長的指摩挲在她的頸側,沿著血管往下,低潤嗓音拂過她的鬢髮,“你脈搏跳得很快,是我令你緊張了?”
何止是快,她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倘若他的指再往下一點的話,或者他的唇再靠近一些……
臉頰發癢,耳尖轉燙,這過近的呢喃太讓人氣血翻湧。
羅紈之想要閉上眼,又不敢閉上眼,遂半張微閉,像個微醺的人兒,唯有唇齒溢位微弱的聲音,“三郎……”
她又不是一根草、一塊石頭,哪裡經得起謝三郎如此美色當前。
謝三郎看她身子都開始發顫,才離遠了些,不再逗她,說道:“趨利避害是本能反應,就好比你會因為我靠近而害怕,而我則會生出別的,並不因品德好壞、學識優劣而不同,明白了?”
羅紈之不太明白,總感覺和謝三郎說的不一樣,可是她並沒有這方面的研究,只能半信半疑道:“……這種感覺不好。”
那從靈魂深處顫抖出來的情緒,看不見、摸不著,但卻能夠在瞬間完全把控一個人的行為,令人無措和不安。
謝三郎抬手抽出她頭頂上的一卷竹簡,退開身子,輕聲建議:“那你學會克服一下。”
羅紈之懵了。
謝昀握住書簡準備回去,就好像他本來走過來就不是想要對她做什麼,是她自己嚇了自己。
但是,羅紈之才不信他不是故意的,他不但是有意的,還是有意試探。
試探的結果是羅紈之敗在了他的傾城男色下。
很糟糕,也很惱火。
羅紈之用力搓揉了幾l下滾燙的耳尖,出聲叫住他,“三郎!”
謝三郎駐足看她。
羅紈之把手伸出,放在他的腰側,那傷處的位置,指尖輕碰淺壓。
謝昀的腰繃緊了。
剛剛癒合好的傷口還敏感易癢,被她的手一碰就生出無盡的酥麻,像是湖面泛起的漣漪,一圈蕩遠,一圈重生,週而復始,源源不絕。
謝昀想拿下她的手。
羅紈之已經輕巧收回,揚眼瞧他
的反應。
她記得上一回給謝三郎換藥時,他好像就很怕被她碰到。
看來是真有其事。
謝三郎現在就是表面八風不動,穩如泰山,但眉心留下了淺痕洩露出他情緒的波動。
羅紈之轉動眸眼,狡黠問:“三郎腰上的傷好了嗎?”
謝昀背光而立,由高窗撒落的月輝照不亮他的眸眼,他注視羅紈之為能撩撥動他的情緒而得意的笑眼,片刻後亦笑了起來,略歪頭輕聲問:“好了,你要看麼?”
夏蟬喧噪,人心浮躁。
似乎要在這比較誰更躁動不安。
羅紈之眸光落下,想看他的傷,又好像想看點別的,但很快她就抬起眼,柔聲道:“既然好了,那我便不看了。”
謝三郎及時說道:“你不看怎麼知道我真的好了,而不是騙了你。”
羅紈之本來只想撩撥一下,當然是見好就收。
可是謝三郎看穿她的心思,倒有意要和她較量似的。
羅紈之頓了片刻,不願就此服輸。
就一眼她也不會少塊肉,更何況謝三郎的皮囊好,看也賞心悅目。
“三郎說得有道理,那我還是來檢查一下吧。”她笑語嫣然,自然大方:“勞煩三郎,寬衣讓我瞧一瞧。”
最後那三個字說得當真輕巧又頑皮,彷彿她真的只會把他剝開看上一眼,不會做別的事情,但偏偏那甜膩如絲的嗓音惹人多想。
一般女郎哪敢說出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