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打量自己的庾家七郎行禮。
庾七郎怔了怔,很快就彎眼笑道:“羅娘子,你怎會在此?”
羅紈之摟住滿懷的桃花枝,柔聲道:“小娘喜歡遲山上的桃花,我來為她採幾支。”
“果然!”庾七郎哈哈大笑,朝後面大大“嘖”了聲。
羅紈之不知他在笑什麼,但是敏銳察覺是與自己,以及車裡的郎君有關,她不好深究,便望著他問道:“庾郎君是來賞景的?”
庾七郎搖頭,“是來訪友。”
羅紈之沒有追問,亦沒有表現出對他友人的好奇,甚至這會連眼睛都安安分分沒有亂瞟。
庾七郎不信羅紈之沒有聽到戈陽最近的風聲,所以更奇怪她這女郎如此沉得住氣不打探,難道是謝家郎的美名還不夠響亮?
他相信馬車裡的“謝九郎”定然在平靜的麵皮之下也會生出一些疑惑。
自己這個謝家郎怎麼不叫女郎歡喜了?
庾七郎一想到那個畫面,差點忍不住捧腹大笑,費力忍住才問:“羅娘子怎的一人在此?”
羅紈之適時露出為難神色,弱聲低語道:“剛才我要到山頂折桃花,半路被護衛阻攔……只能避貴人之嫌,繞路而行,現採花而歸,見天色將晚,恐令阿父不悅,不知可否能借郎君車駕順載,送我下山。”
庾郎君“唔”了聲,朝被冷落一旁的車主投去憐愛一瞥,故意道:“羅娘子可求錯人,車不是在下的,乃是這位郎君的,你若想借車代步,當求這位郎君才是。”
說罷,他還貼心地把屁股往外挪了又挪,生怕阻了身後郎君灼灼之姿。
謝昀肘撐在蹄形玉幾,聞聲就將拿書的手垂下。
庾七郎一心想看熱鬧,他清楚得很,都問到面前了,他也沒有非避著不理人的道理。
目光隨意遞出,只見車外站著一位烏髮雪膚的女郎,容貌倒是不俗,不過只是不俗爾,泛善可陳。
恰在此時羅紈之睫羽揚起,盈眸直視。
若說琉璃珠美麗,那更美的便是被光照亮,異彩生輝的琉璃珠。
羅紈之立在夕陽光下,那雙桃花眼就好像被柔光照亮的琉璃珠,光彩溢目,那眸轉神漾,直令人心魂俱蕩。
謝昀垂眸凝視。
這女郎第一次直視他,第一次同他說話,眼中沒有雀躍,聲音更沒有激動,有且簡簡單單四個字。
“郎君,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