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回來的三天裡,他早出晚歸,忙著查沒嚴舟剩餘的家產。
有好事者想要打探一一,都會被那些冷麵嚴肅的謝家蒼衛嚇得哆嗦,灰溜溜跑了。
一些莫知所措的掌事都沒了主意,只能託關係找上柯益山,藉由他和這裡唯一與嚴舟點交情又在謝三郎面前很吃得開的羅紈之牽上線,好問問往後的情況。
這生意他們還能做不能做了?要關門嗎?他們要殺頭嗎?
天可憐見的,他們都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沒有摻和嚴舟什麼通敵叛國,什麼私運禁品的違法事!
一時間劃清界限的、落井下石的人層出不窮,羅紈之不得不跟在後面收拾這殘局,安撫一些不涉事的掌事繼續做生意,好維持市場上的安穩。
好在她跟
著嚴舟學了不少,又有柯益山在旁邊輔助,很快就像模像樣管理起來,一時間也沒有出大亂子。()
雪娘得知謝家不要她的千金樓時才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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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大家他還好嗎?”
羅紈之搖頭,她也不清楚。
雪娘無奈一笑,“我明白了。”
看她放棄得這麼快,羅紈之不由奇怪道:“雪娘子也不想救他嗎?”
“我開這千金樓時就明白了,男人啊最是靠不住。”雪娘子恢復了輕鬆的神情,輕拍了下羅紈之的肩頭,又笑吟吟道:“靠山山會倒,因為你不知道那山究竟是什麼山吶……”
雪孃的話耐人尋味。
她是嚴舟的枕邊人,應該也知道他做了這些不好的勾當,所以早料到會有靠不住的一天到來吧?
靠山山會倒……
羅紈之不由想起謝昀的話。
“將欲取之,必先予之。”
嚴舟能搭上賑災的隊伍也是謝昀特意為之,所以說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下?
謝三郎到底在做什麼?
“發什麼呆?”
羅紈之回過神,現在已是夜晚,她正捧著一堆賬簿坐在謝三郎的書房裡翻看,不知不覺就走了神,想起來嚴舟和雪孃的事來。
“沒有,是這些太多了。”羅紈之乾脆把賬簿往桌子上一丟,仰了仰脖頸,活動了幾下。
謝昀放下筆,對她笑道:“你手下那個柯益山本是嚴舟的人,他對這些事情熟門熟路,怎麼沒有交給他?”
“他,自然也有在做。”羅紈之起身往旁邊踱步,“只是三郎你忽然把嚴舟的這些事都交過來,委實太多了些……”
謝昀收走了嚴舟的存糧現錢以及堆積如山的奇珍異寶,但遍佈建康的大小鋪子他卻沒有交給謝家,還引起謝氏族人許多不滿,覺得謝三郎無非是想要獨吞嚴舟的產業,不讓他們分一杯羹。
不過謝昀不管不顧,那些聲音很快就不甘不願地消失了。
謝三郎要做的事,現在就連老夫人都拿他沒有法子,更遑論其餘族人。
望著女郎欲蓋彌彰地背對他,探頭賞花,謝昀輕笑道:“是嗎?我以為你把其他生意都轉出建康,能空出不少時間來。”
羅紈之僵住,心跳逐漸加劇。
她自以為做的隱蔽而緩慢,不足以引人注意,但是顯然對於謝三郎來說,一點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羅紈之回過身,幾步走到謝昀身邊,趁著他敞開手臂之際,直接坐上了他的腿。
“那是我與三郎心有靈犀,早料到你要給我一堆麻煩事,特意空出來……”
謝昀往後靠上椅背,手也沒有像往常那般自然地搭在她的腰間,反而不緊不慢點在扶臂上的鶴首,他彎唇淺笑:
“心有靈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