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就會出來了吧?
可是等到這一夥人全聚在平坦的草地上,又笑又跳,互相慶祝勝利,她也沒找到謝昀與霍十郎的身影。
羅紈之的心又重新提了起來。
莫非他們在山上出了別的什麼變故?
她調轉韁繩,打算上山,旁邊的遊俠眼明手快抓住了她的韁繩,“欸,你這個小女郎膽子這麼大?沒有聽他們說,山上還有很逃跑的匪徒嗎?你要是上去了,碰上了怎麼辦?”
“可是……”
“我知你是擔心心上人,不過你別急,這山上四周有好幾條路,指不定他就是從別的地方下來了。”
羅紈之還沒來得及反駁“心上人”,那遊俠大咧咧道:“你的阿郎若是這次下不了山,那也說明是他的命不好,也辜負了你的期待。”
羅紈之眼圈都紅了。
遊俠沒有
發覺,反而還豎起一隻手掌,繼續侃侃而談:“或許這就是上天的指示,要你別在一棵樹上吊死……所謂姻緣天定,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啊!”
羅紈之也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
那一次謝昀與她看手相的時候就說過她有長命百歲之相,反而他卻不能那麼好,消失在人世指的是早亡嗎?
他這樣立於山巔,凌駕萬物的人物,怎麼會這麼草率地……
“羅娘子?”
忽然聽見了霍十郎的聲音,羅紈之喜出望外,立刻望了去。
霍十郎半身血淋淋,瞧著可怖,但行動無常,正大步走上前,仰頭望著她奇道:“你怎麼在這裡?”
“霍郎君……”羅紈之往他身後看,還是沒有看見謝昀,手指僵硬地攥緊韁繩。
霍十郎往腰間摸起一個袋子就提起來,不由分說要塞進羅紈之手裡,“先前郎君說要把這個給你,叫我一直帶著……可沒有把我累死……”
羅紈之拎著沉甸甸,隱約猜到是什麼,唇瓣顫了顫低聲問:“三郎呢?”
霍十郎沒有聽清,恨聲道:“那山寨實在太過兇險,誰能想到區區一個小山頭藏汙納垢,居然聚集了這麼多亡命之徒。”
隨後他又壓低聲音道:“而且後山埋著的全都是金子,簡直富得流油!”
這處山寨其實是北胡人建立而起的一處斂財寶地,學著嚴舟早年發家的路數,劫掠往來富商,不知道肥了多少腰包,而後他們又用這些錢從大晉購買物資運往北胡!
等霍十郎忿忿不平講完話,一抬頭,嚇得眼角一跳。
羅紈之在不知不覺間眼淚啪嗒啪嗒直往下掉,直接哭成了淚人,她只聽了前半句話,直接把手裡的裝滿金疙瘩的布袋子往地上一丟,邊爬下馬邊哭:“嗚嗚嗚三郎……”
霍十郎兩眼都看直了,半晌才發出一個音:“啊?”
“人人、人人都能回來,為何三郎就不能回來,難道真是命中有此劫難?”
霍十郎:“啊?”
羅紈之看霍十郎這麼沒心沒肺的樣子,想到他從前就說過跟著謝昀沒錢,還不如跟著她,是個會棄主的小人,更加心酸。
謝昀離開謝家後,身邊都沒有得力的人,只能淪落到這樣悽慘的下場。
而且倘若她不提什麼聘金,他是不是也不會想要去剿匪冒險?
羅紈之的腦子早亂成一片,眼淚源源不斷往下流淌。
片刻後,她抹了抹眼淚,又恨恨對著空氣,口不擇言道:“誰要你來剿匪的,有了再多的錢,卻沒有命,談何娶不娶的!”
“若還有命在,是不是就可以娶了?”
背後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笑音,羅紈之的哭聲被她用力止住,只剩下控制不住的抽噎。
她猛的轉頭,半身都沾著灰和血的謝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