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臉是歷經滄桑後的疲倦。
不想給人添麻煩,羅紈之老老實實道:“老人家,我們待會會帶走的。”
老人臉色這好看了些,“嗯。”
羅紈之趁機問他:“老人家剛剛說的吵鬧是什麼意思?”
老人雙手拄著持帚,用昏花的老眼粗粗打量羅紈之和旁邊的郎君各一眼,才放下警惕,開口道:“就是十來個年輕的女郎總拿著樂器在這裡又舞又唱的……時不時就來一趟,吵得不像話!”他搖了搖頭。
羅紈之卻露出欣慰的微笑。
她已經想到那十來個女郎是什麼人了,一定是皇甫倓從前救下的那些女郎。
原來她們還一直留在建康,常常過來陪伴他。
“對了,扁毛畜生又是什麼?”
回應羅紈之的先是一聲響亮的鶴嚦。
老人幾步走出樹蔭,抬頭指著天空,一跺腳,氣道:“來了又來了!”
羅紈之跟過去,用手搭在眉骨之上,看見天空盤旋著幾隻身姿優美的白鶴。
她驚喜道:“好多鶴!”
老人見她居然喜歡這個,沒好氣道:“從旁邊那條道下去,有個叫軒園的地方,不知道什麼人養了很多鶴。”
因為這句話,羅紈之帶著謝昀特意繞去半山上的軒園。
在軒園外,路的右側還立有一墳冢,前有一塊木碑。
走近看,上面工工整整寫著軒鳥之墓四個大字,旁邊還有一行小字,是墓主的生年與卒年。
他只是皇城裡的小人物,自然沒有人為寫詳細的墓誌銘。
但是羅紈之還有很多人都會記得,他是一位敢於為主、為友人力爭清名的勇敢之人。
身份卑微但做人卻不渺小。
兩隻白鶴收起翅膀落在土丘之上,一隻埋頭在翅膀下梳理羽毛,另一隻歪頭打量他們這行陌生人。
羅紈之回頭看了眼謝昀,謝昀也望著她。
“此處離皇陵不遠,他們能地下為伴,也是不錯。”
羅紈之以為然,走上前把懷裡抱著的一捧野花放到軒鳥的墓前。
哪知這些白鶴見之,張開翅膀,飛撲下來,張嘴就要叼那些花。
羅紈之沒料到會有如此變故,登時就嚇得花容失色,謝昀三個健步上前,張開手臂抱起羅紈之,把她從兩隻龐然大鳥利嘴下解救出來。
白鶴扇動著巨大的翅膀,氣勢洶洶,抬腳闊步。
侍衛們衝上前“搏鬥”,因為不能真正傷害它們,一時半會拿它們沒轍,反而被那些翅膀扇了個昏頭轉向。
羅紈之坐在謝昀的臂彎裡,驚魂未定地看著眼前一片混戰,忽然沒忍住笑出來。
謝昀拍了拍她的屁股,“差點頭髮都給叼了,還笑呢?”
羅紈之摟住謝昀的脖頸,靠著他的腦袋道:“因為很熱鬧啊。”
謝昀也隨她笑了起來。
“喜歡熱鬧,那我們日後生幾個吵鬧的孩子?”
羅紈之捶了他一下,“不許說孩子吵鬧!”
謝昀握住她的手,立刻反悔道:“這還沒影的人,你就先護上了,若等生下來,還能得了?”
豈不是要他天天蓋著天下第一傷心男子的印了?
羅紈之忍俊不禁,哼道:“你反悔也沒用,說不定……我都懷上了。”
書上說,新婚時男女親熱頻繁,最是容易懷上孩子。
他們很健康,也沒有節制,三郎還次次都弄進去……
“那是沒有,我喝著藥。”謝昀微笑。
羅紈之一愣,“你喝了藥?”
謝昀親了親她的手掌心,抱著她往外走,“還是晚些再說孩子吧,先管管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