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海王的宴會,皇帝給他的王府坐擁了一片蓮池,宴會就在蓮池邊上,露天設了筵席。
羅紈之在臉上
() 塗抹了深色的脂粉,把膚色蓋了四五成,還把眉毛也加粗,唯有熟悉她的人才可能把她認出來,跟在謝二郎身後毫不起眼。
由此可避免一些麻煩事。
來到宴上,羅紈之才得知,今日原來是皇甫倓的納側妃宴,而那個側妃就是齊嫻。
側妃雖然頂著個妃字,卻與王妃差遠了,說起來也就是妾室罷了。
只是在王府,才聽起來比外邊高貴不少。
也因為不是正妃,所以操辦起來不需要繁文縟節,甚至有些人圖省事都會略過不辦。
就比如常康王時不時納個美妾,若是每次大辦一場,只怕還會引來怨聲載道。
謝昀叫來一位王府婢女為羅紈之傳話,若換做別人,婢女肯定不會理會,但因為是謝二郎,她立刻紅著臉去央求熟悉的婢女到後院給側妃帶話。
很快齊嫻收到了訊息與她約定了相見的地方,羅紈之帶上南星偷偷溜了出去。
兩人見面皆是先一愣,互相陌生。
羅紈之解釋自己是改了妝容,這才不一樣。
而齊嫻穿著華服,頭上堆滿了純金打造的髮飾,讓她看起來就像是天宮裡的神仙妃子,耀眼奪目,與在北地時截然不同。
齊嫻扒拉了幾下手臂上的金釧,還是很不習慣這些累贅的裝飾,她神情萎靡地對羅紈之扯了扯唇角,“九娘好久不見。”
羅紈之拉著她,問:“你……究竟與他怎麼回事?”
齊嫻臉上浮起怒氣,但很快又變成了自怨自艾,“都怪我。”
她雖然與齊赫的手下兼好兄弟定了親,但是心中始終牽掛著了無音訊的皇甫倓。
那日她見到了皇甫倓從建康派來找她的人。
所以才偷偷從家中溜了出來,奔赴建康。
來建康有兩件事,一來她想尋到父親尚存的族人。二來,解開與皇甫倓的心結。
少女的心動那麼猝不及防降臨,可這一切都被他的不告而別而弄得一團糟。
她雖然答應了兄長的安排,但是心裡始終放不下皇甫倓,所以面對那位未婚夫的示好與親近都會產生很痛苦的感覺。
就好像她的心還沒辦法完完整整交給他。
等到了建康,她看見衣冠楚楚、前擁後簇的成海王皇甫倓,真正明白兩人絕無可能,也明白他從前隱隱就對她有些看不上的緣故,只是她那會被豬油矇蔽了心,一個勁對他好,沒有自覺。
想通了這些事,她的心結自然而然解開了,她終於可以放下皇甫倓回去成親了,遂提出想與羅紈之見一面,再回家去。
但不巧的是,那時候羅紈之剛從覆舟山回來,一直待在謝府裡養傷。
而她就是從那時候起失去了自由。
“你別看我穿得這麼光鮮,王府的那些婢女僕婦其實都看不起我,我就是一粗鄙的野丫頭,怎麼做的了王爺的側妃?”
齊嫻咬著牙自嘲,她本可以好好地嫁人,現在被皇甫倓強迫為妾室,固然有她自己天真
愚蠢的原因在,但更多的是皇甫倓對她的強求逼迫。
“我就不該偷偷跑來見他,他在建康過得再不好,那也是錦衣玉食,何需我來心疼?”
羅紈之握緊她的手,現在說什麼也遲了。
在這王府,處處有府兵,就連這會,都還有好幾個婢女遠遠盯著齊嫻。
齊嫻剛剛是發了好大一頓火才逼她們守在遠處,而不是杵在她身後,聽她在這裡把皇甫倓痛罵一頓。
“他沒有良心,恩將仇報!他還用我哥哥來威脅我,我當初就是瞎了眼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