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心願飄走。
羅紈之沒有下去湊這個熱鬧,就坐在謝昀身側不遠的地方,看那些想上前又膽怯的貴女在前面轉來轉去,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她們想跟三郎說話,為何都不敢上前?”羅紈之不經意問。
實在也太多了,一茬又一茬的,羅紈之都看得眼花繚亂了。
謝昀指間掛著千金釀的瓶子,小臂隨意搭在單支起的膝蓋上,隨性又優雅。
羅紈之發現這個謝三郎若是講規矩儀態時,可以做得完美無缺,但是他隨意放縱起來也會視規則為無物,恣肆任性。
可無論是守規矩的還是不守規矩的,他都有辦法做到讓人賞心悅目,猶如一道美景。
比天上的圓月引人注意。
謝昀飲了口酒,“或許是如九郎說,我的眼睛不夠溫柔,所以那些女郎與我對視都堅持不過十息,不敢也是理所應當。”
“還有這樣的事?”羅紈之扭身轉頭,手撐著身側,狐疑地望向他的眼睛。
“我怎麼不覺得?”
謝昀烏沉的眸子轉向她,“那你想試試?”
羅紈之盯住他的眼睛。
謝昀慢悠悠數道:“一息。”
謝三郎的眼睛不夠溫柔大概是因為他的眼型不如九郎圓潤角鈍,它們猶如飛鳥揚翅,又如出鞘利刃。
危險、鋒利。
讓人總會不由自主避開它的鋒芒。
“二息。”
而且他的眼瞳顏色很黑,是子夜的天幕,是不見底的深潭,天高水深,皆是常人無法丈量、試探的深度。
因而有了無法捉摸、估量的神秘。
因為看不透,所以更加引人想要探究。
“三息。”
眼形變了些,被他淺淺彎出了個弧度。
三郎,是在笑嗎?
為什麼忽然看著她笑?
羅紈之呼吸變得略急,想起謝三郎的幾次笑,總是“不懷好意”的預警。
他們之間的距離是不是又變得近了?
三郎那淺淺的、帶有酒香的呼吸好像若有若無地拂到她的唇上,她只要伸出舌尖,似乎就能夠探到那些酒味。
她下意識嚥了咽。
她並不嗜酒,但此刻卻很想沉淪。
她的眼睛甚至不由自主想往下瞟,想找到三郎唇的位置。
找到後呢……
羅紈之自欺欺人地在心裡補充了一句:她不知道。
“四息。”
羅紈之被謝三郎的報數嚇了一跳,眼睛又老老實實回到了原來的高度,努力撐著眼睛盯著謝三郎的眼。
但這會狀態更糟了,因為三郎似乎發現了她先前的企圖,正用那雙似笑非笑的眼鼓勵她、縱容她。
羅紈之咬住了下唇,眉心深顰不放,睫毛不安地顫動,每一次張覆,下面的眼睛就很想趁機逃跑、躲開。
謝昀的手輕輕別過她鬢角散落的髮絲,別到她的耳後,指腹擦過她的耳廓,她正要閉上眼睛,就聽耳邊落下一個字。
“十。”
羅紈之詫異到完全放棄閉眼,呆了片刻,意識到不是自己耳朵的問題,而是謝三郎自己打破了規矩。
“三郎怎麼跳了好幾個數字?”
五六七呢?八九呢?
謝昀的手掌往側滑,幾乎就撐在了她的臀後,而他身體也倒向她,唇瓣湊近她耳畔,低低說了句:“因為我不想你輸。”
他打亂了規則,也打亂了羅紈之的心。
她的心跳變得紊亂無序,好像一隻迷路的兔子,如何努力都找不到合適的出口。
“為什麼?”
“因為我想。”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