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好與不好,而是合不合適。”羅紈之默了須臾,“郎君改不了,就像我也不會改變一樣。”
他們的目標不同,便很難走到最後。
謝昀抱緊她,在她看不見的背後,那雙黑沉沉的瞳仁驟縮,沉悶聲道:“合不合適,總要試過再說。”
“試過之後又不合適,郎君要怎麼處置我呢?”羅紈之笑道:“郎君難道要學常康王,強取豪奪……”
“我在你心中,居然和常康王是一類嗎?”謝昀放開她,難以置信地注視她的雙眼。
“郎君拘著我,也不許我離開,不正是一樣嗎?”
謝昀還從未如此焦躁,問:
“離開我就一定更好?你又要如何自保?”
“我會找一處太平安寧的地方,有映柳相伴,有廖叔保護,我還有錢,可以僱傭侍衛……”
羅紈之悵然道:“這是我原想要和阿孃一起過的日子。”
謝昀眸光黯淡。
他知道羅紈之一直很努力,她就像是一顆掉落在惡劣環境裡種子,努力迎著燦陽,汲取水源,生機勃勃地成長。
終有一天或許不需要再靠著他也能活的很好。
可他沒有料到這一天來得這樣快,這般猝不及防。
羅紈之重新望向他,望著他陰鬱可怖的面容,卻也沒有那麼害怕。
“郎君若只是想要我,那就拿去吧。”
她扯開那件單薄的白衣,露出她的身體,她眼圈發紅,輕聲問:
“只是,
() 要過之後,能允我離開了嗎?”
謝昀被她皎潔的膚色刺痛了雙眼,更為她的話痛徹心扉。
她把自己擺在與他交易的地步,就是完完全全要把他推入不可挽回的深淵。
謝昀伸出手,指腹觸碰到了她的肩膀,女郎咬著唇,身子顫了一下。
那因為委屈而泛紅的雙眼蓄滿了眼淚,欲墜不墜,刺痛了他的雙目。
謝昀再次問了自己一聲。
他們當真要走到玉石俱焚,兩敗俱傷這一步嗎?
他身體僵硬,手指也不靈活,勾了兩次才扯起她掛在手臂中的單衣,遮住她瑟瑟發抖的身子,緩緩把腦袋無力地靠了過去,額頭抵在她的肩上,聲音低啞道:
“好,我答應放你離開。”
有些事,即便可以,但也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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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昀既然答應放她走,羅紈之怕遲則生變,翌日就迫不及待起了個大早,“坐陪”謝三郎吃完一頓漫長的早膳。
映柳和廖叔才被帶了過來。
羅紈之早知道,謝昀辦事必然是顧及方方面面,他既然抓住了她,又怎會放過她身邊兩人。
“女郎!”映柳一掃喪氣,高興地直撲向她,眼淚汪汪。
羅紈之忍不住酸了鼻腔,把她抱了一抱,“沒事了,我們可以離開了。”
映柳立刻高興道:“那太好了。”
謝昀從後走上前,映柳下意識縮起了脖子,兩隻手緊緊抓住羅紈之,就怕這個謝家郎忽然又反悔,要把她們分開。
廖叔比她會察言觀色,看見羅紈之面上並沒有驚慌失措,便拉著映柳站到了一邊。
羅紈之仰頭望謝昀,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只是她刻意掩飾起來,反而唇角掛著輕鬆的淺笑,“郎君。”
謝昀低了下頭,從袖子裡摸出了一根木釵,呈在羅紈之眼前。
“釵子,我已經做好了。”
望著那支精緻的桃花釵,羅紈之濃睫不由眨了眨,心裡翻江倒海。
謝昀趁羅紈之發愣,已經幫她把釵子簪入髮髻中,道了句:“好了。”
羅紈之仰望謝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