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就是乾淨的。
除此之外還有些幹蘑菇,應該是從林子裡採來還不及吃完故而曬乾儲存。
她把東西都裝到乾淨的銅盆拖到屋子中央,門口傳來動靜,她便扭過身就露出一張笑臉,歡快道:“三郎你回來啦,看我都找到了什麼!”
謝昀帶著斗笠的頭微微仰,雨水順著笠沿往下掉,宛若線串成的珠子,那張被雨水潤溼的臉也不見狼狽,依然那麼俊美。
羅紈之稍怔,笑容收斂,認真端詳了下剛跨進門的謝三郎。
一身繡紋精緻勁袍配上一頂粗陋的斗笠,一位手不沾陽春水的高門宗子抱著一捆枝丫亂伸的柴火。
怎麼看都怪異!
有一種陽春白雪和下里巴人給強行扭在一起的怪誕。
他謝三郎不該戴這麼醜陋的斗笠,也不應做抱柴生火的事。
“怎麼這樣直直看著我?”謝昀把挑揀出來還乾燥的柴火扔到一旁,抬手掀了頭上的斗笠,立在牆角滴水。
羅紈之一個激靈回過神,連忙搖頭,“沒什麼……”
她低頭看著自己腳的,再搖了搖頭。
沒什麼,她只是忽然錯愕了下。
好像謝三郎不再是謝家那位神姿高徹、處尊居顯的宗子,而是個再普通不過的郎君。
而這個郎君離她可以很近,她是真真切切可以觸碰,可以——擁有。
謝昀凝視羅紈之低垂的臉,還沒研究出什麼,她已經重新抬了起來,重展笑顏,語氣輕快道:“郎君,我找到了可以擦拭的布還有點
() 幹菌菇。”
“好。”謝昀輕輕應了,同時他也察覺到了羅紈之剛剛確實想到了什麼與他相關且不好的事情。
不然也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把更親近的“三郎”又變回冷冰冰的“郎君”。
不等他再說什麼,羅紈之已經轉過身,手腳輕快地把東西從炭盆裡收拾出來,好用來生火。
謝昀把半溼的外衣脫了下來,用兩三根較長的木頭支在火邊上。
羅紈之因為是被罩在懷裡騎過來的,故而身上溼的沒有他多,只是肩頭、腿以及後背有潮意,更何況她不像是郎君,可以隨便在人前脫衣裙,所以就穿在身上坐到火盆邊,連人帶衣裙一起烘烤,把小臉都熱得紅撲撲。
小幹菇用外邊的雨水洗掉灰塵,用細木棍串好置於火上,方轉了幾圈,就有特殊的香味溢位,讓人腹中鼓鳴。
等烤得差不多,謝昀把多的那串遞給羅紈之。
羅紈之雖然已經飢腸轆轆,但還是謙讓起來,“郎君先吃吧,我喜歡短的那根。”
謝昀只好把另一根遞給她,羅紈之怕燙,耐下心對著烤乾菇吹了又吹。
謝昀已經吃了起來,即便是這樣簡陋的食物,他的動作依然斯文優雅。
就好像住在草廬也掩不住他出塵的風華。
羅紈之收回視線,也專心吃自己的。
屋外滂沱大雨,屋裡火光溫暖。
兩人墊了肚子,身子也暖和起來,謝昀讓羅紈之用剩下的紗布鋪到榻上將就睡一晚上。
羅紈之走過去又走回來,踟躕地問:“那……郎君呢?”
“無事,我坐在這裡看著火。”謝昀頭也沒回,折斷樹枝,往盆裡添柴。
羅紈之站在原地半晌,紅著臉終於說出心底話:“……三郎我怕有蟲蛇……”
謝昀這才回頭看她,“你是想我坐到你邊上?你不怕我嗎?”
“怕三郎?”羅紈之不解,還朝他問:“為何?”
謝昀低笑了聲,答應換個位置看火。
他在榻前鋪了幾個蒲團,正好還能用背靠著榻,閉個眼休息。
“睡吧,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