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之望著燭光下越發俊逸的郎君心臟不安分地顫了顫,口裡卻道:“可、可我不想要你啊。”
謝昀知道自己沒有必要跟一個神智不清醒的女郎較真,可是她現在是不清醒,但誰能說她的話就不是真心話了?
謝昀不想自欺欺人。
清醒時候趨利避害使她不敢直抒胸臆,醉後她就沒有這一層顧忌,所以大膽又直白。
為什麼人總說忠言逆耳,那是因為有些話天生就不讓人喜歡聽。
“是不想,還是不敢?”
女郎薄汗浸溼了鬢髮,連鼻尖都沾了小粒汗珠,整張臉如三月的春桃,豔麗無比,她目光更是像是被風揉皺了池水,波光粼粼,永不平靜,她嘟囔道:“……都一樣。”
“你說的對,都一樣。”
謝昀用指尖蹭掉她熱出來的汗珠,羅紈之整個人都顫了下,她不受控制去追逐那一蹭就離的指頭,想要接近那一點清涼,嗚咽道:“熱……太熱了……”
她本來就在發燙,還被人用被子捆住,內熱外熱都捂著不能揮散。
彷彿是一塊泡在溫水裡的飴糖,她漸漸都要熱化了。
謝昀看羅紈之蛄蛹掙扎個不停,的確像是很不舒服,便把系在被子外的帶子扯散。
羅紈之立刻就如破殼的雛鳥迫不及待鑽出來,轉眼就雪頸香肩,幽香撲鼻,是真正的活色生香。
出來第一件事,她朝著身邊的郎君伸出小手,似是想要觸碰他的臉,因為那肌膚玉白看著就冰涼,然而所剩無幾的理智還是讓她在最後一刻停住了。
她的指虛挺在他的臉頰前。
猶豫了。
謝昀卻捉住女郎正要縮回去的手,緩緩貼上自己的臉。
羅紈之的手一顫,那雙美眸驀地睜大。
謝昀牢牢盯著她,沒有挪開視線。
世上本就沒有容易的事,但他要的,就一定會得到。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2
有些人為權,有些人為財,也有些人為色。
而他不過想要這個會不顧一切的女郎,不顧一切地選擇他,這並不是什麼過分的事。
對麼?
謝昀壓低的嗓音帶有惑人的引誘:“那為什麼不選我?因為我不是年輕郎君?我不年輕力盛?”
“……什麼?”羅紈之愣住了。
彼時她胡亂找的理由,自己都未曾記在心上過,忽然被謝昀提起,半晌都沒回過神。
謝昀帶動女郎纖細柔嫩的手,從他的臉頰上挪下,緩緩按在自己的胸腔上,認真問她:“你說說看,是我哪裡不年輕?哪裡不力盛了?”
一字一句,讓羅紈之身心皆顫,他潮熱的呼吸似乎已經隨著聲音拂到了她的耳尖,燙紅了她薄弱的面板。
“——是哪裡,令你不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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