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趙方靜靜聽著,沒有插話。
皇帝往旁邊踱了幾步,想起從前,“朕是懷疑過,可後來仔細想了一下,若策兒真是她心上人的野種,阿燕怎會對他棄之不理?他小的時候若非朕上了心,他都挺不過五歲那年那場大病,哪能讓他如今長硬了翅膀,學會和朕作對!”
當初四皇子的出生就遭受了不少非議,皇太后更是質疑起他的血脈,皇帝力排眾議立他為皇太子才平復了一場紛爭。
無論對曾經的陳皇后還是曾經的皇太子,明淳帝都是偏愛有加。
趙方沒有被皇帝的厲色嚇住,反而繼續寬慰:“秦王與陛下政見不同,這要怪還是怪張閣老教的,陛下又何必和與秦王置氣?”
皇帝哼了一聲,“張翊再不好,他是外人,朕最多就讓他禁足幾個月,罰些俸祿,可是太子他是朕的親兒子,竟敢直接攻訐朕的政令,這還沒輪到他做皇帝,就要騎在朕頭上,何其可惡!”
“就連阿燕都給他氣病了,放著皇后不當要去做姑子,大旻可還沒出過寧可當姑子也不肯做皇后的人!”
皇帝越想越氣,直接把孔明燈摔進趙方懷裡。
趙方不敢多言。
當初皇后如何進宮的,皇帝心裡清楚,即便過了這麼多年,那位的心裡始終有一人,也怨不得什麼。
更何況皇后與秦王這事,更怪不到秦王頭上。
要說皇后生子時,正值帝后兩人鬧得不可開交之時,太子剛生下就給抱到貴妃宮裡養了半年,皇后對這個孩子的感情就變得複雜。
越來越多的孔明燈升了上來,被風吹到一塊,相互間撞得火光顫顫。
數量之多,讓人應接不暇。
趙方趁機道:“民間說,放九十九盞孔明燈以表誠心,上達天聽,就能如願以償,秦王殿下這是用了心的。”
皇帝皺著的眉頭漸漸鬆開。
過了須臾,才舒出一口氣,“策兒的王妃餘氏在閬園可還好?”
趙方趕緊回答:“好著呢,奴婢派人看過,殿下與王妃都是一屋安寢。”
“哼,朕知道他就是比旁人更挑剔一些,太醫診過多少次都說沒有病。”皇帝說到這裡,頓了一頓,又遺憾道:“這豎子要是祥兒一半重美色,這會兒子都該滿週歲了吧?”
趙方聽到皇帝這個鬆動了的語氣,就知道他對秦王還是有感情的,只不過當初秦王自斷後路實在讓皇帝下不了臺,好在秦王今日這孔明燈多少讓皇帝心裡寬慰了一些。
於是他也笑著道:“陛下無須著急,秦王妃才嫁進來不足半月,興許明年就會有好訊息了。”
皇帝長長嗯了一聲,負手往前走了幾步,看著天上明亮搖曳的孔明燈忽而道:“貴妃今日所言也甚有道理,秦王禁足不出,就由他的王妃替他去太后跟前盡孝吧。”
翌日清晨。
群星與殘月退去,朝陽徐徐而升。
昨夜積在院子裡的雨水蒸發殆盡,潮熱的氣息被風輕送入殿內。
帷幔輕揚,搖動了珠簾。
餘清窈窩在被窩裡正睡得香甜,忽覺得鼻端有些發癢,就彷彿床簾沒有合攏,將窗外的飄絮吹了進來。
她皺了皺鼻子,從薄被裡把手用力抽了出來。
這手才甩到半途,腕子卻遭了阻礙,被滯在半空,動彈不得。
她只能呢喃了一句,“癢。”
光抱怨也不能緩解半分,餘清窈心頭委屈但那眼睛還是不捨得睜開,只是把眉心皺了起來,臉頰也氣鼓鼓,不知道是在夢裡與誰置氣般。
李策下意識將自己呼吸放淺了,此刻他一手撐在圓枕這頭,另一隻手剛越過去扣住餘清窈的手腕,一切都發生的突然。
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