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勢驚人,花雲壓冠,倒是有種取之不盡的感覺,叫人寬慰。
花糕是用海棠花加上搗磨的米粉,團成扁圓形,蒸熟即可,並不複雜,也算不上精緻,但是好在應著時節,也算雅緻。
餘清窈不好當著李策面吃獨食,就把碟子先往李策身側推了推,殷切地問道:“殿下可要吃一些?”
剛剛被她誇讚過溫和遷就的李策這一次沒有拒絕,就在上面撿起一塊。
餘清窈眉眼帶笑,彷彿李策肯賞臉就是她莫大的歡喜。
“以前阿耶不忙的時候,每頓飯都會趕回來陪臣妾一起用,阿耶常說一家人總是要一塊吃飯的。”
李策剛咬了一口海棠花糕,聞言就將臉轉了過來,“是這樣的嗎?”
餘清窈還在回憶記憶裡阿耶的模樣,被李策突如其來的問話問住了,”什麼?“
“尋常人家都是一家人一起吃飯?”李策認真看著她發問,玉白的臉上沒有顯露分毫,只是這個問題多少透露出一種在探求一些自己認知之外的事的感覺。
餘清窈自幼就沒了生母,但也見過鄰居一家子過節的場面,父母兄弟姐妹俱在,一家人熱熱鬧鬧,她也向往那樣的日子,只可惜明威將軍能分給她的時間也並不多,一年到頭少得可憐。
但她還是點點頭,肯定道:“是要的。”
李策聽完她的話是想到了什麼,忽而就眼睫下覆,咬了一口的海棠花糕只捏在兩指頭之間,再沒動過。
餘清窈想起李睿曾經說過一些李策的事,因為襁褓起被冊立為皇太子,李策從小都有專人教養,等十歲過後就遷至東宮,從此擁有自己的宮殿與屬官。
因而他與自己那一直養在陳皇后膝下的親弟弟,齊王李祥不同,少了許多能與生母見面的機會,宮裡就流傳出皇后太子這對母子關係不睦的傳聞。
至於皇帝更是忙於前朝後宮,又怎會如尋常百姓家的父親,特意留出時間陪孩子。
這樣說來,李策與自己也算是同病相憐了。
餘清窈也垂下眼,兩手輕輕掰開海棠花糕,一邊送到嘴邊,一邊輕聲問道:“臣妾以後可以和殿下一起用膳嗎?”
自到閬園這麼久,李策都未能與她一起用過膳,早上餘清窈起的晚,趕不到李策的早膳時間,至於中午的飯菜都是由福吉單獨送到屋子裡的,餘清窈問過福吉,福吉只是說殿下看書的時候經常顧不上時間,怕餓著她,就單獨給她先送來午膳。
他們的時間對不上,所以一直沒有一同用過膳。
李策輕輕‘嗯‘了一聲,笑著說道:“只是我起的早。”
餘清窈咕咚吞下口裡的花糕,忙不迭扭過頭,羞愧道:“其實…… 殿下也可以叫我的。”
她生平也沒什麼壞毛病唯獨就是睡覺這塊,常常睡過頭。
在餘府的時候她就叮囑知藍一定要記得叫她起床,以免被餘老夫人抓著她的把柄,可這次知藍沒來閬園,春桃她也指望不上,李策更是縱她日日睡到日上三竿。
餘清窈雖然羞澀,但還是正兒八經地點頭肯定道:“……有人叫,臣妾還是可以醒來的。”
看出餘清窈是認真的,李策應了一聲好。
字音輕輕溢位口,海棠花糕的甜從舌尖開始蔓延,好像一簇被吹開的蒲公英,甜味肆意地撒到了每一個角落。
他慢慢,一口一口吃掉手裡的花糕,想要把那甜味留得更長更久。
“明日早膳我讓人給你買白玉糕。”
餘清窈雖然吃著花糕,可在她心裡永遠覺得白玉糕更勝一籌,聞言忍不住唇角翹了起來,淡櫻色的豐盈唇瓣下,皓白的貝齒也露出了些許,就像是蚌殼抑不住半張,露出裡面藏起來的歡喜。
李策側過臉,黑眸凝睇在她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