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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李睿從閬園出去後並未立即出宮,而是折返回折香宮拜見他的生母齊貴妃。
齊貴妃孕養皇長子,算是宮裡的老人了,地位也僅次於剛被廢黜的陳皇后。
曾還有傳聞說貴妃是明淳帝當年最喜愛的女子,如若不然以她那個寒門出身,決計是不可能入宮為妃,還是凌駕在四妃之上的貴妃。
不過再多的寵愛也比不過一個接一個的新人進宮,一個個皇子、公主的降生。
帝王之愛,向來膚淺。
李睿來的還算及時,正碰上貴妃的轎攆擺在折香宮門口,宮婢內官簇擁著一位保養得當的素裝宮妃出來,正是齊貴妃。
雖不年輕,卻依然美麗,眉目之間與楚王李睿有些相似,尤其是那對瀲灩的桃花目,看人時彷彿總帶著三分情,她朝著李睿的方向睨來,似乎卻是奇怪。
“景明還沒出宮?”
宮人分出道來,讓楚王得以靠近,母子兩對立而站,但是兩人的神情一個賽一個冷,就好似二人並不熟一般。
“見過母妃。”李睿上前行了一禮,而後又揮手讓四周的宮婢退開了些,直到她們退到足夠遠的地方,李睿才低聲對齊貴妃說明來意:“聽聞父皇舊疾復發,心下擔憂,特趕回來詢問。”
齊貴妃一手攏著頭上擋雨的霧青色團花披風,一手擺弄了下披風垂下來的金色穗子,聞言挑了挑眉,譏諷道:“原來你心裡還是會記掛著旁人的,我還以為餘家的那個丫頭把你整個心都勾走了。”
李睿薄唇抿緊:“母妃知兒向來不是感情用事之人,清窈對兒臣的重要性不用多言,您也當知曉。”
齊貴妃稍斂了諷,將李睿上下打量了一番,又掩唇笑了起來:“話雖是這樣說,可你這番儀容,當真是為卿消得人憔悴,不知道的還當你用情至深,為情所困。”
李睿遮不住自己臉上的狼狽,只能任由齊貴妃夾槍帶棒,一通數落。
“本宮早就告訴過你,餘清窈那樣的姑娘看似菟絲花一般軟弱好欺,實際上卻是頗有主意,說起來本宮還記得 溫柔
月白風清,繁星如沸。
四人緊趕慢做,用了兩個時辰就已經做好了九十九盞孔明燈。
孔明燈以竹片為骨,薄宣為面,交叉的基座下以竹釘固定住一截蠟燭。
只要點燃蠟燭,熱氣就能助孔明燈升空。
李策吹著一枚火摺子遞給餘清窈,在她伸手接的時候又無意掃了眼她指頭上的痕跡。
雖然竹片軟薄,但是做了十幾二十盞燈後,那幾只細白幼嫩的手指還是免不了被刮傷蹭傷,出現了紅痕。
餘清窈似是極容受痕的體質,就在這會她下巴處的紅印還沒徹底消退,留著淡色。
李策目光又在她下巴上徘徊了片刻,在餘清窈察覺之前又移開了視線。
“父皇若是知道你如此誠心為他祈禱,定然欣慰,若非受我牽累,想必還會有重賞。”
在宮中人人都想獲得聖寵,只要得了皇帝青睞,無論是財帛還是權利都可以唾手可得。
只是在這閬園裡,即便她做的再好,皇帝也不會來嘉獎她一分一毫。
餘清窈抬眸,就在朦朧燈光下對李策輕聲細語道:“臣妾不是為了陛下的賞賜。”
“不要賞賜?”李策有些奇怪餘清窈的說法,手撐著下巴,目光追隨著餘清窈纖細的背影。
她的身形過於纖弱,不像是出生在荒蕪邊城,倒像是在江南水鄉里嬌養出的花骨,尤其是那腰肢,被霧青色綾緞腰帶束著,不堪一握。
清風吹起長袖裙襬,猶如曼妙的青煙,餘清窈捧著點燃的孔明燈緩步走下回廊,兩手稍拉開距離,手裡的孔明燈就迫不及待地騰空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