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趕了過來。
就連明威將軍也等著了殿外,對著寢殿張望,他不好進去,也不知道里邊情況,著急地在外面徘徊踱步,最後他搓著手對著寢殿大喊了聲:
“姩姩不怕,阿耶在啊!——”
餘清窈抓著李策的手,淚眼婆娑,低聲道:“阿耶……”
“是,你阿耶就在外面,不怕啊。”
無論是出嫁了多少年的女兒,對父母的依賴是從沒有變過,只要父母在,總會更有勇氣。
餘清窈亦是如此。
穩婆檢視了餘清窈的情況,“娘娘,羊水破了,您別分心,現在最重要的事是要生下胎兒……”
餘清窈望了眼李策,見他鬢角已經被冷汗打溼了,他的緊張也不亞於自己。
“夫君,我、我可以的。”
“嗯,你可以的,一定能行的。”李策把她的手放在了唇邊,餘清窈的手是涼的,他的唇也是涼的。
兩人說著互相安慰的話,可心底卻又有著各自的恐慌。
這件事上,兩人都是純純的頭一回。
穩婆對這樣的事司空見慣,早早就拉起了帳子,攔在了皇后的腰間擋住,以免產婦看見下面的血腥會受到驚嚇。
陣痛從無規律到有規律,餘清窈耗了三個時辰,中間她甚至在穩婆的要求下還小睡了一會,保持了體力和精神。
寅時,宮縮已經間隔越來越短,在有經驗的穩婆看來這已經是臨產前的徵兆,立刻讓皇后保持短促呼吸,配合用力。
李策始終握住餘清窈的手,兩人身上都已經汗溼了,都分不出誰更慘一些。
為了保持體力,餘清窈忍住沒有亂叫,只有疼得最厲害的時候呻吟了幾下。
劇痛襲來,餘清窈眼前一片發白,腦子裡都是嗡嗡雜音,以至於她看不見任何東西,也聽不見周圍的聲音。
唯有李策緊握住她的那隻手,讓她感受到了與外界的聯絡。
“窈窈,醒醒!”
餘清窈慢慢眨了幾下眼睛,才看清眼前李策發白的臉。
“……夫君?”
李策鬆了口氣。
“娘娘,使勁!就快生了!”
又聽見穩婆的聲音,餘清窈才從迷茫中驟然驚醒。
剛剛她竟是疼昏過去了,可孩子卻還沒生出來。
時間越久,對她或者孩子而言都是很危險的事,也難怪剛剛李策是那樣的神情。
“窈窈,就差一點了。”李策擦著她臉上的滾滾而落的汗,給她鼓勁,“就差一點了。”
饒是再從容不迫的人在這樣的關頭,都緊張地
只能反反覆覆重複著一兩句。
“娘娘,喝口參湯吧……”知藍和春桃兩人都快哭出來了,她們也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六神無主。
餘清窈搖搖頭,只是用力握緊李策的手,隨著再一次攀到頂峰的疼痛中,感覺到下邊有重物墜落,整個身體都為之一空。
隨後嬰孩哇哇大哭的聲音,像是早春裡一聲悶雷忽然炸響。
“生了!生了!”穩婆們歡欣若狂,歡呼雀躍。
知藍和春桃皆跪地道謝。
“恭喜娘娘,恭喜陛下!”
從窗戶透進微弱的白光,天已經亮了。
剛剛出生的小皇子被收拾乾淨,放回到了皇后的身邊。
大哭了一頓,孩子已經累了,此刻閉著眼睛,砸吧著嘴,好像剛剛才飽餐一頓,正心滿意足。
“你受累了。”李策無比愛憐地撫著餘清窈的頭髮,“孩子也累了。”
餘清窈側過臉,看見孩子紅通通、皺巴巴的小臉,好似已經忘記了所有的疼痛。
她唇角帶著淺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