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謝家人在謝老爺病情穩住後,也在餘清窈不知情的時候默默離開了。
裴院判日漸閒了下來,乾脆就在施粥攤不遠處支起了一個臨時看診的地方,給過路的人看看小病。
李策依舊忙碌,日日都要出去,莊子上太過冷清,再加上一連數日都風平浪靜,餘清窈也沒有了一開始的警惕,索性帶上知藍和春桃去給華昌公主幫忙。
華昌公主特意弄出一專供婦孺取粥的地方,為免她們搶不過隔壁那些壯實的男人們,也是為了讓自己一個小姑娘避免跟陌生男子打交道。
雖然不在金陵城,可是華昌公主還是很在乎自己的美醜,一點也不想被太陽把小臉、小手曬得黑峻峻,使喚人大費周章搭起了一個棚子,四周還掛著灰黃色的麻布,好遮住陽光。
如此一來,也正好和隔壁敞開的粥攤形成了分明對比。
春桃還抱著打探弟弟訊息的心思,所以十分積極地忙裡忙外。
在帳子裡,餘清窈只用負責把碗一一取出來,在桌子上擺好,自有力氣大的僕婦用大勺從鍋裡舀出濃稠的熱粥分到碗裡。
華昌公主就負責維持秩序,讓她們挨個上前取粥碗。
接連幾日,她們的配合也越來越好。
人多的地方總是少不了談話,有一天餘清窈正好還聽見兩個村婦談起了與自己有關的事。
一人說道:“聽說最近來的那位貴人是秦王殿下,難怪了,那些個狗官都跟縮頭烏龜一樣,再不敢出來耀武揚威了。秦王殿下可真好,給我們送糧送錢,還忙裡忙外,我聽說知縣陪著他到處跑,都給累昏厥了……說起來,那秦王也是可憐,在金陵城待著多好,還要到我們這破地方受苦……”
“你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他可是王爺,再怎麼樣也比我們好上千百倍,就說他帶著災銀上秦州這一路吧,怕是自己也沒少花……”有個村婦搖著腦袋,不平道:“他們這些天生富貴的人,又怎真正知道我們的苦?”
“說的也是,還聽說秦王是帶著王妃,這豈不是就成了出遊……”
“你們胡說什麼!”春桃立刻出聲,想讓兩個婦人住嘴。
那個被她一喝的婦人先是嚇了一跳,隨後又扁了扁嘴道:“我可沒有胡說,我家的男人之前去襄城準備買糧,正好遇上了秦王帶著王妃在逛燈會,若不是親眼撞見,我又怎敢亂說。”
“竟是真的麼?”周圍議論紛紛。
餘清窈抿緊了唇。
雖然李策是帶了自己去逛了燈會,可是他的目的還有買馬,買馬也是為了引出黑風寨,將他們剷除。
雖然買馬是用了裡頭的銀子,但是隨後還是一分不少地還了回去。
但這些話解釋起來太過複雜,也很難讓人相信。
餘清窈乾脆閉上嘴,低頭擺弄著碗。
誰知有人忍不住又揣測了一句:“定然是那王妃貪玩……”
載陽聽不下去了,走出來把那胡說八道的村婦連人帶碗‘請’了出去。
帳子裡剩餘的人這才發現了帳子裡氣氛不對勁,個個都很識時務地閉上了嘴,目光在頭戴著花布的華昌和同樣戴著花布的餘清窈兩人身上來回掃視。
早就發現了這兩個村姑裝扮的姑娘氣度不凡,這小臉白的就像是陽光照在雪上,還有一看就是沒怎麼幹過粗活的手,本來還想著是哪家大戶人家的姑娘出來行善積福……但是沒道理會對她們談話的內容如此在意。
知藍氣呼呼,小聲對餘清窈道:“她們真過分,王妃明明都在幫她們了,居然背地裡還在說壞話。”
餘清窈裝作並不在意,繼續擺著碗,忽然餘光瞥見不遠處站著一位衣裙都髒兮兮的小姑娘。
她聽春桃和知藍都說起過這個奇怪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