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笑越開懷,心怦怦亂跳,連忙道:“不、不過我們其實可以先換別的……”
她瞥了眼那本被甩到一邊的書,朝他眨了眨眼。
意思是畫冊裡又不止‘抱抱’,還有別的。
李策不免苦笑,手撐在額角上。
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妥當地向她解釋書裡的別的其實都是‘殊途同歸’。
但是此情此景他也不願意浪費這好時光。
便朝餘清窈張開雙臂,柔聲道:“過來吧。”
餘清窈瞅了眼他起伏的胸膛,沒有遲疑太久,就伸手搭在他的肩上。
李策抱住她的腰肢一提,將她擱到自己併攏的腿上,抬臉再次覆上她的唇。
餘清窈兩手交叉在他頸後,身子不由往下滑,為了找到一個適合的坐姿,最後發現手腳還是隻能分開抱住他,就像是抱住樹幹的貓一樣,才是最自在的。
她就這樣坐在李策的腰上,被他深吻。
悶熱的雨天,身上熱汗淋漓,但是誰也不願離開誰,他們就像是那個擁抱的瓷偶,緊緊地貼在一塊。
*
轟隆——
暴雨下了一整夜,直到天亮還沒有停下,甚至開始打起了雷。
整座金陵城瀰漫起了水霧。
相隔四五步就互相見不著人影,寸步難行。
一大清早穿著蓑衣騎著快馬的信使就從定淮門而入,冒著大雨策馬狂奔,衝進內城後,又分作兩列,一隊趕去兵部侍郎譚府,幾騎直奔越王府。
一則關於龍驤軍投敵的訊息同時送達兵部,以及與龍驤軍統將有著密切關係的越王府上。
越王成婚後本應一直待在他的藩地,因為正好趕上太后大壽,又特意恩賞他可以留至夏末,等到他生母純嬪生辰後再離開金陵城。
不曾想卻在這個當頭發生了這樣的大事。
對於軍中的事情他一無所知,可是他的王妃卻是實實在在的龍驤軍統帥長女。
龍驤軍若是投敵,他與越王妃同樣處於異常尷尬且危險的位置。
為此他不得不頂著大雨,辰時不到,就乘車前去楚王府。
太子一廢,楚王如今就是炙手可熱的儲君人選。
但他依然隔三差五要去近郊的軍營巡防,昨夜因為大雨耽擱了,是以清晨方歸,可還沒等他徹底卸下軟甲,管家就匆匆帶著越王前來。
楚王和越王兩人年紀相仿,兒時還在宮中時,兩人還算走的近。後來越王成婚去往封地,兩人就漸漸疏遠了些。
但龍驤軍一事實在太過嚴重,越王母族沒有在朝中能說上話的人,他也從未培植自己的勢力,所以無人可議。
得了這樣的密信,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楚王,這才冒雨趕來想要討個應對之策。
聽完越王的話,李睿思忖了片刻,朝他看了一眼。
越王李謙是兄弟幾人中最不起眼的,匆匆趕來時身上還穿著半舊的藏青圓領袍,半邊肩膀都給雨淋溼了,他也渾然不覺,兩手裡捧著杯熱茶,但一口也沒有飲用,清俊的臉上愁雲滿面。
他雖然是皇三子,可生母出身卑微,即便生下他,也只升到了嬪位。
這二十年來再無聖寵,往後更難進位。
而他在及冠後能獲得一塊還算富饒的封地,已經是大幸,若是因此事受到明淳帝遷怒,只怕以後的日子就難過得很。
李睿慢條斯理地解下手臂上的繃帶,“若是龍驤軍一事屬實,你就去父皇面前請旨休棄馮氏。”
兵部安插在各軍的探子不會無緣無故傳回這樣的訊息,只怕是八九不離十。
而李謙還不知道自己的幸運,能提前得知這樣的密信,可以早做打算,於他而言就是死裡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