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知已經隨著髮色發暗的人越來越多而逐漸消亡,但純黑色的頭髮在教會里始終顯眼醒目。
「……她怎麼都不願意留下……是我看錯了她嗎?還是……」
中央教會內亂後,教會整體都處於百廢待興、缺乏人手的狀況。那一位卻還是離開了中央教會。
從此,他的主人再也不會笑了。他變得刻板、冷漠,缺乏人情味,時不時眼神陰暗得令人感到恐怖。
而且他還——
想到主人的自虐行為,隨從搖搖頭,心中長嘆一聲不願再想。
隨著迪特走在螺旋樓梯上的的伊扎克有些發暈。
迪特聞見了他身上的血腥味,卻沒有問他好不好。他就向個帶路的機器人,不徐不疾、不緊不慢地把伊扎克帶到了葉棠的辦公室門前。
“大主教閣下,客人到了。”
“請他進來吧。”
沒被葉棠允許進入辦公室,迪特有點傷心,不過他還是為伊扎克開啟了葉棠辦公室的門。
進門的伊扎克能夠感覺到迪特的眼神裡帶著小刺,不僅是這一刻,他在下馬車的時候就知道這個男孩天然地厭惡著自己。
這算是……同類相斥嗎?伊扎克自嘲地勾勾嘴角。
“我就不說歡迎了。”
窗前的葉棠轉過身來。辦公室的門旋即在伊扎克身後關閉。
“能讓你來找我的,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伊扎克笑容發苦。
伊蓮說得是對的。他曾經自己在心中對神發過誓,再也不會與身為背叛者的伊蓮見面。
在作為樞機主教不得不參與聖堂會議、再見到伊蓮之後,他又為自己辯駁說他不是想見伊蓮才去見伊蓮的。他再也不會以私人身份見伊蓮,不論伊蓮怎麼求他。
他等啊等,又等過數個季節的輪替也不見伊蓮寄來一封給他的信。於是他終於想起:伊蓮·瓦倫丁從不求人。
並且他意識到:伊扎克·伊諾克斯對於伊蓮·瓦倫丁來說也不過就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他取得了多大的權利,他得到了多高的地位,他是不是憎恨她、厭惡她、疏遠她……這一切全是他的獨角戲。
而她,從未往人群中表演的他看過一眼。
像是身體從中心被剜掉了一個大洞,憤怒冷卻之後才發現原來自己之所以憤怒是為了填滿那缺失的空洞。
“加拉赫·西澤,死了。”
葉棠一貫平靜的臉孔上,出現了一絲細小的波紋。
諷刺於這絲波紋並非因自己而生,伊扎克繼續道:“皇室和貴族們暫時封鎖了他死去的訊息,也沒有公佈他的死因。”
葉棠頷首,眼帶思索:“馬上就是聖誕節與新年了。西澤主教是教會的靈魂人物,他的死訊一旦被公佈,必然會引起相當大的恐慌。”
“況且,西澤主教的去世意味著三位樞機主教構立起的權利體系會就此崩盤。想要插足教會的內部事務、鉗制教會的權利,甚至是分割教會、打壓教會就要趁現在。”
說著,葉棠抬起了頭:“也難怪皇室與貴族們要派人追殺你。”
伊扎克·伊諾克斯,他的家族伊諾克斯家曾是守衛邊境的邊境伯。由於常年留守邊境、不怎麼參與貴族社交,髮色與其他貴族相去甚遠,又是堅定的信教者,伊諾克斯家沒少被貴族們排擠、欺辱。
中央貴族們嘲笑伊諾克斯家的人是“鄉下人”,地方貴族嚼舌根說伊諾克斯家是因為血統不吉利才被放逐到邊境上當人肉盾牌自生自滅。前國王的胞弟,也就是帝福尼公爵又逼著伊諾克斯家放棄信仰……
在丹馬克海拔最高、天氣最冷的地方駐守禦敵。不光前方可能有侵略者,四周還可能潛伏著狼群與巨熊。為了活下去、為了向國王盡忠,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