諒。”
葉棠說著優雅行禮,在她半步之後的索菲婭也慘白著臉模仿葉棠的動作,低頭行禮。
於福勒一家來說,葉棠不光是外人,還是平民。畢竟就算老盧布克真的白紙黑字地收養了葉棠所穿的梅,梅在法律上是貴族的養女了,她是平民出身這點仍不會變。更何況收養一事是塞萊斯汀的憑空捏造,葉棠在法律上還是平民階級。
外人插嘴他人家中也就算了,平民還未經他人父母的允許就擅自觸碰他們的女兒。索菲婭在與艾美洛特對話時又壓根兒沒有用尊稱,態度也沒有表現出平民對貴族的尊重……福勒一家真要計較,就是塞萊斯汀護著葉棠與索菲婭、葉棠與索菲婭也不是隨便道聲歉就能得到原諒的。
“你在說什麼?”
戈登臉上還有慍怒,他蹙緊的眉頭像是在說:我怎麼可能原諒!
可是從戈登嘴裡吐出的話語卻是:“你可是救了我的妹妹……你認為我們一家會和救了露比、讓艾美洛特能夠安息的人計較一點微不足道的遣詞用句嗎?”
被戈登瞪著,葉棠一時無語。索菲婭遠比葉棠膽小,被黑著臉的戈登這麼一瞪,頓時腳下不自覺地退了小半步。
“戈登,你的話沒說錯,不過你的臉太恐怖了哦。”
錫瓦一巴掌拍在了戈登的後背上。他的話讓戈登連忙去摸自己的臉——他真的對著有恩於他家的人擺出了恐怖的表情嗎?
貝納妮絲輕輕地笑出聲來。許久沒有看到兒子們松上一口氣的表情,她眼中盛滿了欣慰與歡喜。
與丈夫對視一眼,貝納妮絲上前握住了葉棠的手。這位夫人以熾熱地目光掃過索菲婭年輕的面龐,又深深地凝視著葉棠:“你叫‘梅’,對嗎?梅,我可以請你暫時留在莊園裡一段時間嗎?”
“當然。”
口說無憑,艾美洛特的死與露比身上的“怪病”是不是真的由中毒引起,福勒一家沒法馬上確定。葉棠可以理解貝納妮絲的要求。
塞萊斯汀很瞭解貝納妮絲,一旁的她只不過一眼就看出貝納妮絲並非因為不信任葉棠、打算花時間去驗證葉棠的說法才讓葉棠留下。正相反,貝納妮絲恐怕已經比她更加信任葉棠,所以她才想留下葉棠。
——在露比被傭人抱去沐浴之後,葉棠徹底的檢查了露比的房間。露比與所有追求潮流與時髦的年輕小姐們一樣,她的房間裡也擺著時興的化妝品。
“不可以再讓露比小姐接觸這些化妝品了。這些都是有毒的。”
不過是稍微看了看那些化妝品,葉棠就如此下了結論。她不需要貝納妮絲等人詳細詢問,便溫聲對對眾人進行了解釋。
這個時代的歐洲人以白、病、弱為美。白意味著不用幹活兒、曬不到太陽,過得是養尊處優的日子。病與弱則是嬌嫩柔美、不善反抗的象徵,具備白病弱“美感”的女性則會被視作“貞潔”、“高貴”。
英吉利的伊麗莎白一世女王為了遮掩自己臉上的天花痘印,長期在臉上塗厚厚的威尼斯白鉛。身為皇室、且是掌權者的她無疑是這個時代的時尚,潮流風向標。哪怕時間又往後推進了兩百年,伊麗莎白一世愛用的化妝品依然流行在女性們的化妝臺上。
威尼斯白鉛是名副其實的白鉛製品,這種在白鉛中加入白醋所調製成的白色面霜被人認為具有防曬以及預防疾病與蚊叮蟲咬的功效。然而這種面霜之所以可以防曬,那是因為貴婦們為了獲得慘白的膚色而將面霜塗得有半厘米甚至一厘米厚。這樣的厚度別說是塗白鉛了,就是塗泥巴也能防曬。
鉛沒有消毒殺菌的作用,說它能預防疾病就是個笑話。這個時代很多流行病之所以瘋狂傳播是因為公眾沒有公共衛生的意識,城市也不具備排放汙水的下水管道。
美麗的巴黎與紳士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