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戈登沃斯。
跪在行刑臺上的托比亞斯像是要把自己身體裡的肥油全部都擰出來那樣發著抖。在他的身側坐著美麗的少年伯爵。
今天的尤利塞斯·格蘭特穿上了正式的儀式禮服,這件禮服明明白白地道出了他貴族軍人身份。大小勳章掛滿了他禮服的左側,用金線繡著家紋與皇室紋章的肩章之下,三根帶有長穗的綬帶從尤利塞斯的背部環繞到他的右臂上。
少年伯爵一腿翹起,他隨意地拄著自己的下巴,湖綠色的眼眸像是冰冷無機質的寶石。
尤利塞斯的身側,同樣身著儀式禮服,但禮服明顯不如尤利塞斯那麼華麗的近衛長挺直了腰板。戴著軍帽的他雙手背在身後,表情嚴肅地大聲呵問:“托比亞斯·戈登沃斯,你可承認你的罪行!?”
牙齒在嘴裡直打顫的托比亞斯當然不想承認自己的罪行。誰讓他身旁就站著劊子手,他一旦認罪就是人頭落地的下場。
美麗的少年伯爵懶得多費口舌。對待冥頑不靈的犯罪者,他一向是沒什麼耐性的。
只是他與人做了交易,那人願意用她的智慧換取對托比亞斯的審判,所以他沒有 小紅帽的親媽26
格雷伊衝上了行刑臺,他的突然出現嚇得鎮民們一陣尖叫後退,也讓憲兵們紛紛拔槍,用槍口指向了他的腦袋。
格雷伊渾然不覺。他衝到漢斯的面前揪起漢斯的衣領,怒目大睜問:“剛才的話你再說一遍!五隻狼人是什麼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格雷伊。”
朗也越過人群跳上了行刑臺,他拉開格雷伊,讓格雷伊放開了漢斯。漢斯一下子跪倒在格雷伊的腳下,他顫顫著,仰頭問:“難道你就是那孩子的哥哥嗎?……那孩子被賣走的時候、還在一直哭喊著,叫‘哥哥’、‘哥哥’……你和她的眼睛很像,真的很像……是我對不起你們,是我害你們一家分離……”
漢斯說著用雙手捂住了臉,淚水從他的指縫裡不斷掉落。
為了他的小姐能夠擁有一個相對平順的婚後生活,他服-侍著自己並不想服-侍的惡魔,成了魔鬼的爪牙。他不是沒有受到良心的苛責,但私情抹掉了他的良知。
事到如今,漢斯只想一死了之。他想唯有死亡才能消解他的罪惡。
“行了,證人。與其說這些沒用的話,不如想想如何恕罪吧。”
少年伯爵伸出了一根手指:“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在監獄裡度過虛無的餘生。你每天只需要做兩件事,一件是無償的重勞動,另一件就是閉上眼睡覺。”
少年伯爵再伸出第二根手指:“二,去找回被你販賣的狼人,讓狼人與他們的家人團聚。你若是找不回全部的狼人或是打算逃跑,我會命人砍下你的腦袋掛在托比亞斯身旁。但即便你找回了所有的狼人,你也需要繼續在萊姆礦場服役二十年,在此期間礦場不會給你一個便士,你所有的薪水都會被拿來補償被你賣掉的狼人。礦場只會提供讓你不至於餓死的兩餐。”
“兩個選擇,你選哪一個?”
尤利塞斯是在問漢斯,格雷伊卻激動地想打岔問自己的父母與妹妹真的可以被找回來嗎?朗一把揪回沖動的格雷伊,於是格雷伊的左耳聽到漢斯說:“伯爵,感謝您的慈悲,我願尋回狼人,讓狼人們家族團圓,也願在萊姆礦場服役二十年……”
而格雷伊的右耳,傳來了朗的聲音:“其實伯爵前幾天就已經命人去追查你的父母、妹妹,還有我的父母的下落了。……他們都還活著,只是這個訊息只有伯爵和他的親信知道,我也是昨天才聽說的。”
格雷伊如遭雷擊,他猛然回頭看向朗。已經很久沒有仔細看過老朋友的他這會兒才第一次看清朗眼角的紅色。
伯爵的恩惠不是無償的。帶著歉意,滿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