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的堂堂正正與索菲婭的拘謹生澀將兩人對比得根本不像一家人。
塞萊斯汀仔細觀察過葉棠與索菲婭的長相之後也發現葉棠與索菲婭眉宇之間的相似,可她反而對索菲婭更嫌棄了。
“……你說她是你的女兒,那你就該好好地教教她站姿坐姿。還有她臉上的表情,你要讓她想辦法控制住。”
作為僱傭了原主的人,塞萊斯汀對梅·沃克這個人可謂是知根知底。但,這樣詳細地調查過梅·沃克的身世經歷的到目前為止也就只有塞萊斯汀一個。她很清楚二十三歲的梅·沃克不可能有索菲婭這麼大的孩子,可她並未拆穿這一點。
塞萊斯汀相信葉棠說她身邊那個畏畏縮縮的女孩兒是她的女兒必然有她的原因。
“索菲,你也聽到塞萊斯汀小姐的話了。”
葉棠的手放在了索菲婭的背上,隨著她輕柔的動作,索菲婭的坐姿被糾正了過來。
“對、對不起……我……”
木雕泥塑的索菲婭紅著臉,她想說自己給葉棠丟人了。然而葉棠只是搖頭。
習慣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過來的。索菲婭的姿勢、動作與儀態是她十五年來整個人生養成的習慣,卑微已經刻入她的骨子,說是她這個人的一部份也不為過。
索菲婭不是五歲,十五歲的她已經是個有自我思想的大孩子了。葉棠不能像教育五歲的孩子那樣直接地指出她身上存在的問題,告訴她什麼是對什麼錯。她只能引導索菲婭自己去思考,自己去改變。
她在塞萊斯汀的面前自稱索菲婭的母親並非是想摁著索菲婭的腦袋讓索菲婭給自己當女兒,她這麼做更多的是向塞萊斯汀報備,並無言地請求塞萊斯汀的協助。
——在蘇黎世的時候,葉棠發覺樞密顧問官夫人居然派了人來尋找索菲婭,這些人有的是男僕男傭,有的卻是便衣警察。由於這些來找索菲婭的人壓根兒沒想過索菲婭會住在豪華酒店裡,只是一味地搜尋小旅館還有貧民街之類的地方,所以他們沒能找到人,葉棠與索菲婭也得以順利地離開蘇黎世。
葉棠想過樞密顧問官夫人會對趕走兒子身邊的“蒼蠅”有執念,不想樞密顧問官夫人的執念遠比她想象的還要強烈,這種執念還不僅僅只是“趕走蒼蠅”。這不禁讓葉棠想問一句:“為什麼?”
不論答案究竟為何,葉棠的目標裡“保護索菲婭”這一項是不會變的。那麼她的當務之急就是給索菲婭捏造一個新身份。
之前葉棠還在想到了法蘭西之後自己可以找專門給人做假身份的“專業人士”來為自己和索菲婭更名換姓,唯一的問題只有她如何說服索菲婭拋棄她原有的身份。
在偶遇塞萊斯汀後葉棠的想法改變了——假身份總歸是有漏洞的。更名換姓後在法蘭西過一般人的生活是不成問題的,但要是想往高處攀爬,身份的漏洞就成了隨時可能爆炸的炸彈。
那麼……如果有上流社會的貴婦人為其背書呢?
感謝這個時代沒有監控,資訊流通不暢以及蘇維斯這個國家對於人口管理的不嚴格。樞密顧問官的夫人多半不知道是誰帶走了索菲婭,也一時半會兒不會查到梅·沃克這個身份上。
作為梅的葉棠把自己的年齡虛報幾歲,說索菲婭是自己的女兒也沒有太大的問題。如果有人跨越國境去梅·沃克的故鄉追查梅·沃克的人生經歷,他會得知梅確實曾懷過孕,但孩子的父親不知是誰,孩子的去向也無人得知。
從見到塞萊斯汀面露愕然到放鬆面部神經笑著朝塞萊斯汀打招呼,葉棠的腦袋已經計算過一圈。她相信這會是最好的解決方案。
事實上塞萊斯汀也立刻理解了她另有隱情,她口中那些說不上好聽的話實際是在提醒葉棠:演要演像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