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願意為你去向皇后殿下申訴——”
“噓!”
安娜連忙按住了丈夫不夠謹慎的嘴巴。她豎起耳朵左右環視了一圈,看周圍沒有任何動靜這才放下懸在半空中的心臟。
“安託萬,這種話你絕對不可以再說了。皇后殿下任命我們為巴黎女子學院的教授,這對於我們來說是一種莫大的榮幸,尤其是對於我。”
“你知道的,就算我與你一起完成實驗、發表論文,如同我們孩子一般的論文上也不能署上我的姓名。但皇后殿下,她給了我和你一樣的教授之位。哪怕只是衝著這一點,我也會堅持下去。再說了……”
想到自己的課堂,安娜眼神柔和下來。她輕笑:“這裡也不是完全沒有值得教的女士。”
“——?”
拉瓦錫上課從來都是埋頭教學,他從不看講臺下的學生,也不在乎學生們有沒有聽進去。誰讓拉瓦錫做實驗的時候就是這樣?集中注意力專注在手頭的事上,這就是拉瓦錫的習慣。
拉瓦錫對於學生好壞的判斷基本源於學生們交上來的作業。回憶自己看過的作業,拉瓦錫並不認為這所學校裡有和妻子一樣具備無上天賦以及過人智慧的學生。
所以他一臉茫然地問:“你在說誰?”
“我在說蘇菲·普瑞緹·馬裡埃爾小姐!”
“啊……你是說馬裡埃爾家的那個私生女?”
最喜愛的學生被丈夫用“私生女”這個不名譽的頭銜來稱呼,這讓安娜生氣地舉起拳頭捶向了丈夫的胸口。
“不許這麼叫蘇菲小姐!”
“咳……!”
肺管子差點兒被妻子一拳捶裂的拉瓦錫咳嗽幾聲,連忙點頭。
但點過頭之後,他又憂慮道:“瑪麗,你知道我不想傷害你的感情……但是我一定得告訴你。”
“你的蘇菲小姐之所以支援你,很可能不是因為她對學習有興趣,而是因為她們家的立場……她母親,那位有名的藍閃蝶小姐可是安託瓦內特殿下的女侍臣。蘇菲小姐只有作一名傑出的學生,才能起到表率作用,她會拉攏你,那是——”
“不是那樣的!”
安娜打斷了丈夫,從丈夫懷裡離開。
安託萬欣賞她對知識的渴望,她欣賞安託萬對學術的追求,她是與安託萬兩情相悅這才拒絕了比安託萬地位更高的伯爵的求婚,與安託萬結為連理。
可不得不說,就算是比她親生父親更為理解她、支援她的安託萬也不能與她一樣對某些事情感同身受。
在安託萬的眼裡,她是極為可貴的“能像男人一樣思考並有所追求”的女孩。因此她是“特別的”。
固然被安託萬當作是“唯一的特別”讓安娜很開心、很激動也很感激。但安娜的心底其實是知道的,自己並不是“唯一”,自己之所以“特別”,僅僅是因為其他女孩沒有像自己一樣被給予機會。
安託萬肯定了她,卻依然瞧不起其他所有的女孩。這種“唯一的特別”並不是安娜想要的。
比起因為多學了點東西因此“與眾不同”所以被愛,安娜更想要的是因為個性上與眾不同而成為丈夫“唯一的特別”。
“蘇菲小姐是不是真的想要學習,我能夠感覺得到。”
“瑪麗?”
拉瓦錫不能明白妻子怎麼突然就不開心了。這讓他想到男人們經常掛在嘴邊的:不要試圖去理解女人為什麼翻臉如翻書,因為女人都是沒有理性不可理喻的!
為自己有這種想法感到恥辱,深知安娜的情緒化從來都是有理由的拉瓦錫立刻將這種傲慢的想法驅逐出自己的腦外。
“……安託萬,在我們結婚之前,在你作為我父親的下屬到我家來拜訪的時候。你會認為我是為了不與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