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兒都散了。眾人面面相覷,烾與樹洛幹動作一致地歪過頭,眼中寫著不解。
崔虎崔豹倒是:“哦哦~!!”兩聲,一副恨不得鼓掌的模樣。
烾是葉棠與木蘭的親信,樹洛幹是擅長謀略的奇才。彼此都習慣了對方掌握著自己不知道的情報,烾與樹洛幹下意識地去看對方,試圖從對方那裡得到些解釋。
詹留兒見狀眼珠子一轉,他語重心長地拍拍樹洛干與烾的肩膀:“偷得浮生半日閒,難得有空,去做些你們想做的事情吧。”
“那我去找花娥練上一練。”
烾說走就走,樹洛干連忙跟上她的腳步。他自言自語地喃喃:“我也有事找袁桃……那孩子年紀雖小,卻是個好苗子。”
烾並不在乎樹洛幹如何,對樹洛幹去找袁桃做什麼也沒有什麼興趣。倒是樹洛幹就著花娥與袁桃是姐妹這一點借題發揮,開始頻頻與烾搭話。那模樣像極了蜜蜂繞著花朵嗡嗡嗡。
明光宮裡葉棠正拄著下巴看奏疏。
她手裡的奏疏大多寫得是歌功頌德的內容,令她倍感無趣。就在她睡著之前,有人從她手裡抽走了奏疏。
葉棠微微掀起眼皮,手裡拿著他奏疏的賀蘭景面無表情地把那對奏疏都丟出了門外。
“你好大的膽子呀,賀蘭大人。”
葉棠這興師問罪的話說得軟綿綿的,半分發作的意思都沒有。
“我若是膽子不大,也就不會還在你眼前了。”
賀蘭景走了回來,忽然在葉棠面前單膝跪下。
屋外明明是盛夏,葉棠的手卻無比冰冷。他握著葉棠不帶一絲溫度的手,問:“武帝登基後,您就成了太上皇。太上皇可願帶我這小卒去遊歷那些名山大川?讓我見識江南的花紅柳綠?”
“我願為您牽馬。不論您買幾匹馬。”
葉棠失笑。這些人一個個的,怎麼就學不乖呢?
明明離她遠點就不會被她傷害,偏生要做那撲火飛蛾,義無反顧。
“賀蘭景,你沒法成為拓跋渾的代替品。”
即使賀蘭景壓抑得再好,堅毅的面容上不露破綻,葉棠也注意到了他肩頭的微顫。
“但……或許這樣也不錯吧?”
拓跋渾活著的時候她沒來得及給拓跋渾足夠的補償。那麼至少不要讓賀蘭景變成另一個拓跋渾,讓她歉疚遺憾。
愛不可強求,她無法施捨人愛。
不過在她從這個世界離開以前,她願意予人陪伴。
即便這陪伴很短很短。
公元425年,花木蘭攻下平城。
同年,花木蘭稱光武帝,國號“袁”,改年號為“豐泰”。追封其母袁玲瓏為光始帝。
豐泰六年,光始帝病逝於江南。此時劉宋被大袁攻下已有四載。
大袁是華夏曆史上 白狄倫·布杜魯的啞母1
沙丘被強風從中吹開,細碎的砂礫在晨光中帶著金子般的色澤與質感四處飛揚。
一座看上去像是石像的東西從砂礫中露出頭來,跟著肩膀、手臂、身軀也暴露在了風中。
這是一座有著玲瓏曲線,看起來十分嬌美的女人“石像”。整個“石像”呈現出棕褐色,不論是頭髮、睫毛還是指尖,每一個細節都栩栩如生,彷彿這曾是一個活著的絕世美女。
葉棠從沉睡中甦醒了過來。
砂上的“石像”隨之震動,“石像”的額心亦碎裂開來,斑駁地露出下面焦糖色的肌膚。
在葉棠睜眼的這個瞬間,“石像”表面的棕褐色如一層薄石膏那樣紛紛剝落。被從“石膏”中解放出來的葉棠猛然呼吸,空氣進入她的肺部令她胸部起伏,她身上的“石膏”碎裂得更快了。
風很大,葉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