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一轉眼七年多過去,得來的卻是這麼個訊息。
“哪個醫院?嗯,我想去看看他。”
初中同學掛了電話轉頭去問人,幾個小時後給她發來微信:“就在省一院,住了有一個多月了。”
沈喬跟媽媽說了這個事情,下班後買了水果去醫院探病。
她其實不喜歡來醫院,小的時候陪媽媽進進出出次數多了,對這地方有種自然地排斥。
不管是病人還是家屬,臉上都很難見到笑容。生病苦看病更是艱難,她對此深有體會。
她在前臺問清楚血液科怎麼走後,拎了東西搭電梯上樓。張老師住四樓單人間,沈喬出了電梯左拐,沒走幾步就找到了病房。
她站門口深吸一口氣,醞釀片刻才敲門。
張老師的老伴過來開的門,熱情地把她迎了進去。沈喬有點不好意思,和師母客氣地聊了幾句。
病房裡張老師靠在床頭正和個男人說話,對方聽到有人來就轉頭,沈喬也自然地去看他,一見之下不由吃了一驚。
居然是康澤。
車禍
康澤看沈喬的眼神很平靜。
張師母過來給沈喬倒水,又招呼她坐,張老師則是掙扎著又坐起來一些,開始跟沈喬閒嘮嗑。
雖是生著病,他還跟年輕時一樣很健談,記性也好。沈喬他們班當年是出了名的頑皮,做的那些驚天動地的事情張老師樁樁都記得,這會兒就開始翻舊賬。
從早戀扯到偷老師辦公室橙子,再到運動會上給別班的同學使絆子。
“那個吳俊,現在還這麼皮嗎?害人隔壁班的胖子摔得門牙都掉了顆。”
“哪能啊,他現在在銀行工作,西裝領帶挺斯文一個。回頭我把電話叫他過來瞧您,您自個兒看,很精神一小夥兒。”
“精神就好,就怕不學好。”張老師看一眼旁邊的康澤,“要都跟他似的叫我省心那多好。你們不認識吧。他叫康澤,大你六屆,初中三年都在我的班,一直是班長,回回考年級第一。”
沈喬就裝著不認識的樣子,對康澤大為恭維:“這麼厲害,學霸啊,我可比不上。我那時候最怕化學,每回考試前都緊張得睡不著覺。我可叫您害慘了。”
大家就都笑。
康澤在那兒剝橙子,細長的手指來回動幾下,橙子皮就全下來了。他一分為二,一半給了張老師,一半遞給沈喬。
像是怕沈喬介意,他還添了句:“我洗過手了。”
張老師就指著他笑:“他啊最愛乾淨了,那時候是班長,總要擦黑板,每次還戴一口罩,一擦完趕緊洗手。有一回我看他這樣我就問他,我說康澤啊,要不我給你買頂帽子吧,省的那粉筆灰全掉你頭髮上。你猜他怎麼說,他說好啊,我要頂黑色的,耐髒。”
沈喬手裡那片橙子咬了一半,聽到這話差點被噎著。抬頭去看康澤,就見他一臉平靜,一點兒沒生氣,還溫和地陪著一起笑。
這跟公司裡的傳聞可不像。
都說康經理不苟言笑是個冷麵帥哥,今兒一見卻是溫情滿滿,暖得和外頭的陽光有一拼。
張老師說完康澤又想起沈喬他們班來:“……那回跑我家來包餃子餛飩,包了半天沒幾個能吃的,麵粉倒是弄了一地。你師母下班回來看到那情景,追著我滿屋子打。我一直躲到鄰居宋老師家才躲過一劫。”
那畫面栩栩如生,沈喬能想像得到。那些快樂經歷的時候不覺得,過後再回想卻更叫人感動。
她在醫院裡待了一個多小時,眼見天都黑了才起身告辭。張老師不放心她一個人走,非叫康澤送。
“讓他開車送你,女孩子一個人走夜路不安全,你長得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