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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趙哲也知道,衛蒙說這種話,因為衛家本來就是江南的一名大地主,擁有無數糧田肥地。若是殺雞儆猴,怕是會觸犯到他家的利益。嚴彧此次,本來不想用強制手段,而是用倡導的名義來降低地主對農民的租金。但如此響應者寥寥,足使得他彷彿丟了一個大面子一般。這也難怪,他嚴彧雖然貴為內閣首輔。但最近手中的權力,似乎已經漸漸地迴歸到了皇上的手中。少了幾分威懾力。而減低租金,卻又是侵害到了地主階層的利益。世家地主們,當然不肯隨隨便便響應。減租是一件大事,影響的不是一年半載的收入,更是會削減掉田產的總體價值。趙哲衡量了一番,恐怕即便是自己僅僅釋出帖倡導減租,所得之效果怕是不會比嚴彧強多少。
“朕也覺得輕易殺雞儆猴不好,不若此事由嚴愛卿與衛愛卿共同牽頭,將全國各地有擁有田產數量最多,影響力最大的族長與朕招來,請他們來京遊玩。”趙哲一臉和顏悅色道:“朕可以保證,大家只是隨便聊聊,朕對他們不會動用任何行政力量。”趙哲的眼神,在朝臣之中游蕩了一圈兒。蓋因這百來名文武大臣,有不少便是世家大族,或者大地主家出身。透過他們,也能將趙哲的意思,傳遞給那些世家地主的族長。
想來那些能夠混到一族之長位置上去的人,絕然不會是什麼笨蛋。皇帝親自相召,那本是一件天大的榮耀和喜事。但筵無好筵,皇上肯定抱著想說服他們降租之事,這又是一件壞事。
但這但凡在場面上混的人都知道,皇上和顏悅色的相召,那是給面子。若是不想給面子,怕是直接回讓錦衣衛來抓。所以,儘管千般不願,萬般無奈的。卻還是得去的。
又是聽得了幾個官員的彙報,尤其是工部水利建設方面,可是今年財政消耗的大頭。對付旱澇之災,即便是趙哲穿越之前的那個年代,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唯有加強水利建設,諸如什麼河道疏通,堤壩加築,開渠挖溝之類。水利一事,需要年復一年的搞,而全國各地的水利開銷加起來,怕比起軍費開支來,也不遑多讓。
至於平亂一戰,雖然楊定山已經提早回京。但諸多大軍依舊在收拾殘尾,沒有到正式報告之際。遂也沒有多少人對此事進行議論。
諸如此大朝會,往往會開很長一段時間。直至晌午時分,才宣告結束。等退朝之後,小虎子卻是匆匆跑了進來,臉色有些不好的在趙哲耳邊竊竊私語了幾句。
趙哲聽罷,直是軒眉一橫,立即站起身來,有些惱怒道:“小虎子,如此重要的事情,為何不早點來告訴朕?”
小虎子一臉駭然之色,支支吾吾的不敢反駁。趙哲揮著衣袖哼了一聲後,轉身從乾清宮後門出去,穿過交泰殿,直抵皇后的正宮坤寧宮,擺手揮退了一堆要來慘敗的太監宮女們,趙哲徑直匆匆鑽進了東暖閣內。
果見皇后有些病怏怏的,半躺半靠在床上休息,臉色嬌弱而又有一抹豔紅。聽得有些響動,不覺吃力的睜眼一瞧,發現竟然是趙哲。便急忙想起身行禮。
“晴兒不要亂動。”趙哲一個箭步竄去,將她輕按在了床上:“你我夫妻之間,本不必太多拘禮。何況你身體又有些不適,好好躺著休息吧。”說著,趙哲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覺得有些微微發燙,不覺皺眉向侍女問道:“宣太醫了沒?”
皇后的侍女急忙跪拜在地上,顫聲道:“回皇上,皇后娘娘說她只是稍微有些不適,休息一下便罷。無須宣太醫了。”
“混賬。”趙哲怒斥了一聲:“皇后娘娘乃萬金之軀,豈容如此疏忽?還不快去宣太醫,若有半點差池,朕要了你的腦袋。”
可憐的小侍女,急急倒退而去。
“皇上,臣妾,臣妾不過是覺得有些疲倦,略微休息一下便是。”皇后輕聲細氣的,微微對趙哲白眼微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