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薇眸子一瞪:“什麼?你喝了?”又看向皇帝,“你真給他下毒了?”
皇帝的神色一點點變得複雜。
姬冥修淡道:“姬家那麼大,總得有人把這杯酒喝下去,皇上說是嗎?”
皇帝的小心思暴露了,沒錯,若是姬冥修不喝,他遲早會讓其餘的姬家人來喝,這杯毒酒,無論如何都得灌進姬家人的肚子,只是他沒料到,姬冥修竟然一早識破了,他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喝下這杯酒的?
喬薇將太子按在桌上,冷冷地看向皇帝:“把解藥交出來!不然,我拉著你兒子陪葬!”
皇帝忍住不去看太子,語氣緩慢地說道:“這種藥,不會立刻要了人的命,你們相信朕,朕無意為難你們,朕只是不得已。”
喬薇冷聲道:“你有什麼不得已?你是皇上!你想要誰的命,不想要誰的命,不是一句話的事嗎?”
皇帝又道:“只要冥修剷平了夜羅,朕會將解藥雙手奉上,夜羅是大梁的隱患,也是傷害了昭明的罪魁禍首,朕相信,就算朕不給冥修下令,冥修也不會放過夜羅。”
喬薇蹙眉道:“既然知道我們與夜羅不共戴天,你又何必多此一舉給冥修下藥?”
皇帝哀嘆一聲:“朕只是以防萬一罷了。”
喬薇譏諷道:“以防萬一?我還想防備個萬一呢,萬一事成之後,你又出爾反爾了怎麼辦?”
皇帝沒立刻回答喬薇的話,而是指著已經涼了半截的酒壺:“你可知這是什麼酒?”
“我管它什麼酒?”喬薇淡道。
皇帝耐著性子道:“是花雕,但不是普通的劃掉,它裡頭泡了一種叫紫藤蘿玉的草,紫藤蘿玉的葉子有劇毒,根莖為解,每一株的根莖都只能解那一株葉子的毒。”
言及此處,皇帝頓了頓,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放在了桌上,“這是朕的解藥。朕把解藥給你們,你們回來時,與朕進行交換,你們若是在對抗夜羅人的途中不小心喪了命,朕給你們陪葬。”
喬薇的眸光動了動,她知道皇帝並沒有撒謊,這瓶子裡裝的的確是他的那份解藥,她到底不是生養在皇家,不懂這群上位者的想法,在她看來,皇帝這麼多,等於是把自己的命交給冥修了,冥修對付夜羅是有風險的,萬一真的死在了路上,皇帝便也真的給冥修陪葬了,他既然連自己都能豁出去,為什麼不能給冥修多一點的信任?大不了,最壞的打算是冥修沒有滅掉夜羅,那也不會比他去見佛祖差到哪兒去。
江山沒了,不是還有命嗎?
還是說,為了江山,這個男人連命都可以不要?
皇帝定定地看向姬冥修:“這是朕最大的誠意。”
姬冥修探出手,將藥瓶拿在了手裡。
皇帝道:“南部開春後連降大雨,不少堤壩都被沖垮了,待到今年汛期時恐難以支撐,朕命你為欽差大臣,前往邱州修補堤壩,待汛期過後再返回京城。記住,你和朕都只有半年的時間。另外,冊封喬氏為正二品誥命夫人,隨行邱州。”
喬薇瞳仁一動:“我為什麼要去邱州?”
皇帝說道:“邱州在素心宗腳下。”
喬薇正了正神色:“月錢多少?”
皇帝:“三十兩。”
喬薇炸毛了:“什麼?一個二品誥命夫人,月錢才三十兩?這也太坑了!”
皇帝沉聲道:“內閣大學士的月錢都只有二十五兩,你一個什麼也不幹的誥命夫人,比大學士的月錢還高,已經算是皇恩浩蕩了,再說了,這筆銀子不是國庫出的,是朕的私房錢!”
喬薇撇嘴兒一哼:“既然不是國庫出的,那就不會影響到江山社稷、百姓安危,您幹嘛不多給一點?您的私房錢很少嗎?”
皇帝一口氣噎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