脩不是不敢收,只是不願意。”
秀才在馮氏眼裡就是頂有學問的人了,怎麼在小村子裡做了個不收束脩的窮先生?馮氏惋惜道:“他到城裡隨便找點活兒幹,不說別的,隨便一個賬房先生一個月也小二兩銀子呢!”
人家就不是為了錢。
碧兒不想與馮氏說了,免得說到最後又給吵起來。
碧兒端了木盆回屋,馮氏叫住她:“碧兒,你說你弟能去唸書嗎?”
碧兒給了她一個想都別想的眼神,回了屋。
馮氏拍拍兒子:“自己去茅房。”
碧兒弟弟去了。
馮氏追進屋,笑眯眯地看向女兒:“碧兒,你一個月多少月錢啊?”
碧兒警惕地看著她:“你問這個做什麼?”
馮氏道:“你看啊,你在這兒吃得好、住得好、又能念私塾,真是個不錯的地方兒,娘就想問問,還有沒有活兒幹?”
碧兒說道:“你和爹不用幹活,我給你們買座宅子,讓你們頤養天年。”
馮氏臉色一沉:“養什麼養?那錢得給你弟弟留著唸書娶媳婦兒!我跟你爹還幹得動!”
碧兒的胸口真是堵得慌:“那筆錢夠給你們買宅子,也夠給弟弟唸書,至於娶妻,他長大了不會自己掙嗎?你們都一把年紀了,不要出去幹活兒了。”
馮氏呵斥:“少打那筆錢的主意,錢是你弟的,你一個子兒都甭想動!”
她掙的錢怎麼就變成她弟的了?她是姐姐,貼補弟弟可以,但要不要把自己的血給弟弟喝?肉給弟弟吃?
從前怎麼沒發現她娘這麼不可理喻?
碧兒氣悶地放下盆子:“我去上工了!”
馮氏拉住她:“哎,我話沒說完呢,到底有沒有活兒幹?”
就自家孃親這性子,非得上頭無數個林媽媽壓著才不敢翻出浪花,真到夫人身邊做事,還不得把夫人的別墅作出幾個洞來?
“沒有!”碧兒說完,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馮氏咬牙:“死丫頭!”
儘管碧兒拒絕了馮氏,可馮氏沒有死心,馮氏原先對山上的期望值太小,乃至於到了這邊,被各種驚喜衝昏了頭腦,山上除了不夠繁華之外,什麼都比城裡強。
城裡的下人想要頓頓大魚大肉,做夢去吧,一頓給你點肥肉都不錯了,還指不定是主子吃剩了不要的,單單是吃食,馮氏就捨不得離開山上了。
再看私塾,居然不收錢,在京城,最破的私塾一月也得三兩銀子的束脩,這是多大一筆錢吶,在這兒就能給省下了!
這麼一想,馮氏更想試一試了。
早飯過後,阿貴幾人都去了作坊,馮氏沒事兒幹,拿了把掃帚在院子裡灑掃,院子早被七娘灑掃乾淨了,連片落葉都沒有,她也就是做做樣子,可在後院兒做,宅子那位又看不著,馮氏又拿著掃帚走出了小院兒。
作坊前搬運食材,倒是掉了不少草屑,馮氏高興地把草屑掃了,又走到別墅門口,想進去把喬薇的前院也掃了。
喬薇正要去鎮上給容老闆送貨,出門看到一個穿著醬紫色褙子的婦人,猜出是碧兒她娘,說道:“大娘,這兒已經掃過了,不必麻煩了。”
馮氏在恩伯府只是最末等的下人,沒見過養在香閨的大喬氏,故而並未認出喬薇的身份,不過她依稀覺得這位夫人的相貌有點面善,她訕訕地笑了笑,說道:“我是碧兒她娘。”
“我知道。”喬薇說。
馮氏笑道:“我都聽碧兒說了,夫人很是照顧她,我在這兒,替她謝過夫人了。”
真這麼疼碧兒,昨日何必還打罵?喬薇好笑地看著她套近乎。
馮氏乾笑著捏了捏掃帚:“我們原先是在城裡做事的,我做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