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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磨蹭到晚些時候,高似才離開,臨走又補充道:“我明日再來看你。”
看?怕不是得把她折騰死。梅玉只覺得兩腿發軟,小邪修精力旺盛,體力過人,雖不像柳獻容那般好技藝,卻能氣也不喘地壓著她幹到天亮。
梅玉懷疑他跟自己有仇,這就是來報仇的。
看她不吱聲,高似挪到門前的影子又移到床邊,落下兩枚啄吻,“你答不答應?你不答應,那我就不走了。”
“滾。”
梅玉沒什麼好氣。
……
“高師叔。”
高似修為不算高,輩分卻不低,便是些築基後期弟子見了他也得謙遜地低頭,挑不出一點錯處。弟子間勾心鬥角,翻來覆去的算計是不敢沾到高似身上。
高似站在執法堂弟子面前,一副假惺惺的笑意,眯著眼打量深處黑暗:“你可知道柳師兄在何處?我聽聞師兄受了罰,這不,我來看望一番。”
本是不讓人探望,可既然是高似開的口,便沒有不答應的理由。不過也沒聽說高似跟柳獻容關係這樣和善,竟也來探望?
“柳師兄在後山那處蛇窟。”弟子一五一十答了,“已關了些日子,我們可不敢為難柳師兄,當初來時師兄身上有些傷,我們也特地治癒一番。”
可如今是什麼情況,他也不知曉。後山那處蛇窟是宗門裡最兇險的禁閉處,先前不少弟子殞命在蛇窟裡,一旦觸怒師尊,絕不只是簡單挨點罰。
高似的少年面孔保持著那副寬和模樣。挨罰?他可希望姓柳的沒挺過去,最好是人沒了,又或者傷了根基……和自己爭?他可不配。
“這便好,你領我去看看師兄。”高似淡淡道:“我只看看,不做別的。”
在黑暗裡,人的聽覺便格外靈敏。
伴隨著水流能清晰聽聞蟲子爬動的聲音,某種堅硬甲殼的蟲類用細密的腹足逐漸靠近,在蟲聲下面,蟄伏的毒蛇吐著芯子,鱗片刮過巖壁。
柳獻容沒有了一點僥倖心思,在進蛇窟前,他大抵還是過於樂觀,沒曾想這地方如此兇險。幾乎是他踏進蛇窟裡的一瞬間,黑暗裡潛伏的密密麻麻的蛇牙便扎進他的皮肉裡,使他無法運轉靈氣,身體麻痺冰寒,伴隨著腫脹的指尖,四肢百骸都充斥著撕裂的疼痛。
果然……師父可不是什麼善心人。他是真沒打算讓自己活下去,若不是他柳獻容還帶了點壓箱底的倚仗,只怕現在不是死了就是廢了。
他將一枚銀針刺入眉心,逼出毒液,銀針迅速變得漆黑,而他的面色也隨之蒼白如紙。
老東西,這是自己死,若來日他修為突破,定然要將這老傢伙四肢折斷也丟進毒蛇坑裡體會自己如今的感受。柳獻容盤膝而坐,全神貫注逼出體內毒液,任由蛇蠍在身體上攀爬,靜靜如一尊石像。
一聲突兀的腳步聲,少許光亮刺向他的雙目。
柳獻容驚疑未定,那背光人影徐徐開口:“這不是柳師兄嗎?如今怎麼落得如此下場?”
是高似,高似怕還在記恨自己。柳獻容睜開雙眼,偏偏身子不能動彈,稍有不慎便會走火入魔,如此他也只好冷著臉色,語氣維持平靜,“高師弟這是來做什麼?總不能來看望我?”
高似對他有恨意,不過這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他不也全須全尾回到了宗門?自己如今這幅狼狽慘像也能解他心頭怨氣,犯不著落井下石。
卻沒想高似走近,腳步聲裡伴隨碾碎蟲蠍的窸窣脆響,在他面前自然彎下腰,仔細瞧瞧他,鮮紅瞳孔裡掀起一絲不悅:“現在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嘛。”
柳獻容掀開眸子,盯住他。
他一時也不明白高似這是什麼意思。
“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