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楊運所說全是衝著他的軟肋來的,當下只有招架之功,卻再無還手之力了。
楊運與大明官員打交道的經驗何等豐富,王煥的氣勢一弱下去,他自然馬上就覺察到了,當即便趁勝追擊:“王大人,天下大勢,便是兩國合作,你以一人之力偏要逆勢而為,殊為不智。何不與我國合作,造福黎民百姓?”
王煥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道:“你們打算以私人鹽場頂替官方鹽場,這如何是造福黎民?明明就是你們打算藉此斂財罷了!”
楊運道:“話可不能這麼說,王大人你想想,過去有多少鹽戶在官方鹽場做事,如今這些鹽戶的生活可有著落?如果能在象山開設由我國經營的鹽場,這些鹽戶只需經過簡單的培訓便可重操舊業,有一份收入來維持生活,這算不算是造福黎民?再說鹽場收入所得,也不是盡數都歸了我國,我先前提過每月可給王大人一千兩銀子的好處費,但這買賣要做起來,需要上香的地方又豈止象山縣衙一處?你先前說那些管理鹽業的衙門,還不是要一一打點到才行。話說回來,到時候我們把其他關節都打通了,就王大人你這裡卡住不放,你覺得到時候會變成什麼情況?”
擋人財路如殺人父母,這道理王煥當然是懂的,要真是出現楊運所說的這種情況,那他也不敢卡著鹽場這事不放了。畢竟跟外國人作對是一碼事,跟官場上的其他官員對著幹又是另一碼事了,而且他也著實不敢篤定那些主管鹽業的衙門能夠像自己一樣狠下心來拒絕海漢給予的好處。
楊運見王煥低頭不語,心知此人心防已松,當下便繼續勸說道:“楊某最欣賞有骨氣,夠硬氣的人物,王大人當屬其一。只是此事實在沒必要表現得太強硬,這個專案如能推動實施,至少能給象山縣帶來上千名勞動力的就業機會。這個行當做起來了,今後也會帶動本地的各行各業發展,這道理相信王大人也是明白的。至於交到大明國庫的鹽稅,理論上還是會一文不少,總量甚至會比過去更多,對大明來說並無損失,王大人又何須介懷?”
楊運的計劃是要藉助官方鹽場的殼來運作由海漢經營的鹽場,這需要上繳給大明國庫的費用自然也得按規矩來。只不過海漢的製鹽技術更加先進,生產成本更低,產量更高,而做賬的時候卻可以把生產成本和產量照著過去的大明鹽場標準來,這賬面與實際情況之間的差額,便是海漢所能從中獲取的利潤了。按照過去在南方兼併大明官方鹽場的經驗,海漢如此操作所能獲得收益依然非常可觀,所以楊運才敢於在八字都沒一撇的情況之下,便向王煥承諾了高額的好處費。
王煥當然並不是聖人,也不是不在乎財帛,只是他所奉行的精神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而海漢這種賺錢的方式顯然是在挖大明的牆角,與他所持的“道”不符,是以一開始就沒打算要答應楊運的要求。但王煥對於經商之道並不瞭解,所以對於楊運的分析,他也找不到反駁的論點,只是心裡覺得這樣做是不對的。
王煥越是不說話,楊運便越是來勁:“王大人,就算你要硬扛到底,也只能在口頭上抗拒我的提議,難道我們在這裡開建鹽場之後,你就召集象山縣城的衙役來砸場子不成?你最終也只能幹看著啊,而且什麼好處都撈不到,這又是何苦?”
王煥終於開口道:“本官守土一方,職責所在,豈敢放鬆?”
楊運道:“開鹽場的土地是貴國的,海水是貴國的,勞動力是貴國的,銷售的市場也是貴國的,這不一條龍下來都是大明的嗎?你替大明守著這產業,同時跟我們合作,這中間並不衝突啊!”
王煥當然也明白楊運說的這是歪理,海漢人其實就是想利用大明的土地和人口來為其獲利。但當他已經發現自己跟這人辯道理只會被帶得越來越偏,直至無力反駁,就知道自己恐怕很難在嘴上較量中佔得便宜了。當然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