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錦發號,由錦發號出面找錢莊兌換成官銀。錦發號會從中收取一定比例的手續費,其餘的部分再透過錢莊返給正福記。”
許裕興頓了頓道:“正福記在當時應該就已經確認了錦發號的後臺,其實就是在利用錦衣衛的特殊身份,以進行交易的方式完成洗錢。”
許心素點點頭道:“以利誘之,必有圖謀,想必是給好處來換取錦衣衛的信任。”
“正是如此。”許裕興接著說道:“從去年年中開始,正福記就在暗示錦發號的人,可以從南洋西班牙人那裡代購武器裝備。錦衣衛雖然沒辦法在漳州大肆招兵買馬,但若是想偷偷摸摸地訓練一支火槍隊出來,倒也不是做不到。關鍵就在於,他們要有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才能去承擔做這件事的風險。”
“如果沒料錯,他們最後找到的理由就是用武器來對付我了。”許心素不急不慢地說道。
許裕興應道:“父親所料不差,正福記的人對錦衣衛便是如此勸說。他們告訴孫永軍,只要能夠在短時間內完成對我許家要人的刺殺,就可以憑藉錦衣衛的行事特權,先行接管本地軍隊的指揮權,然後迅速解除我許家嫡系文武官員的職位,再從福州調兵過來,找個理由將與許家相關人員全部抓捕,從而完成對我許家的清洗。到時候朝廷非但不會怪罪他們,反而會因為此舉替朝廷解決了東南沿海的最大隱患,得到來自皇上的嘉獎。”
許心素忍不住冷笑道:“京城裡那些人,巴不得能一道旨意就奪走我許家數年來辛辛苦苦積累的產業,卻又怕將我們惹急了逼得我們直接起兵造反。真要是能夠一舉幹掉許家上上下下的上百口男丁,那倒是能達成他們的願望,只可惜他們也只能想想,逞一時口舌之快罷了!”
許裕興道:“孩兒也是如此想法,就錦衣衛那幾十號人想在漳州城起事,無異於自尋死路。就算還有正福記在暗中協助,也一樣翻不起什麼浪花。但這幫瘋子若是真做出這種事來,那我們許家恐怕就得被迫起兵了。”
董煙雲道:“說來說去,這正福記到底是什麼來頭,海漢人要找的中間商,是不是這個正福記?”
“八成就是他們了。”許裕興道:“孫永軍在前幾天說是離開漳州城出去辦事,實際上是跟正福記的人出了一趟海,去見了他們的一位大掌櫃。這位掌櫃告訴孫永軍,只要錦衣衛在漳州得手,那正福記今後可以長期供應他們所需的武器和資金。而正福記所提出的交換條件是……拒絕海漢人進入福建境內的港口,驅逐福建境內的所有海漢派駐機構。”
“這幫人做了如此之多的籌備,居然是為了要將海漢人逐出福建,看來他們跟海漢的過節很深啊!”董煙雲聽了之後不禁感嘆道。
“海漢人豈會輕易被逐出福建,他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許心素一臉不以為然道:“真當海漢駐紮在澎湖、高雄兩地的武裝艦隊是擺設不成,若是局勢惡化,這兩地的艦隊最快在一天之內就能抵達福建沿海港口,到時候還不是誰拳頭大誰說了算。驅逐海漢人……怕是在做春秋大夢吧!”
許裕興道:“或許這些人其實知道事不可為,故意提出這樣的難題,也是要讓錦衣衛覺得這種合作關係真實可信。孫永軍回到漳州城之後,便在正福記裡學習所謂的火槍戰術,偏偏我們在這個時候就查到錦發號頭上了。若是線索在錦發號這裡斷了,說不定讓他們在城裡躲上幾天之後,還能找機會溜出去,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他躲在正福記裡也僅僅就是多捱了一天而已,終究還是沒能逃脫我們的抓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