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嘆了口氣:“你還是走吧,我不做你的生意了。”說完,她就回過頭,手裡拿起小剪子,專心修剪鮮花。葉片和枝丫落了一桌,她會把花枝丟進一個小小的泥罐子裡,從旁邊堆起的書裡抽出一本,夾住翠綠的小葉子,再把書重新放回去。
我嘗試著說了幾句話,但是蘇蘇沒有再理我。久了,我自己都覺得尷尬,起身把凳子放回原來的位置,邁步走出了房門。
出門的一剎那,我在滿屋的芬芳中,竟然隱約聞到一點點刺鼻的酸味,很細微。我立馬就明白,這是放在錫紙上燃燒過的海洛因的味道。
我轉頭想要和蘇蘇說話,但是見她完全不想搭理我的模樣,只能嘆息著出門。
第二天一大早,我蹲在“不僅”的門口,手裡拎著昨天晚上特意去找朋友拿的禮物,想要第一時間送給蘇蘇。
但一整天過去了,店門都沒有開啟。
後來我實在是累極了,只能開車回達邦,得去送貨。一路上我都在咒罵:去你媽的工作。
第三天,送完貨的當晚,我一夜沒睡。
第四天清晨天還黑咕隆咚,我就興奮地洗了個澡,開車前往大其力。中午,總算逮到蘇蘇開門。
去之前,我特意小跑到一個攤子上買了清口丸子。這種丸子裡有幾種植物葉子打成的汁,可以清潔牙齒,清新口氣。那家攤子的老闆娘是個佛教徒,在我付完錢後,衝我雙手合十點頭。我趕緊朝她回禮,把幾顆丸子塞進嘴巴快速嚼動,用攤子上的清水簌了口。
進去時,蘇蘇沒有戴髮帶,正對著鏡子整理自己的劉海。聽到有人進門,她迅速把鏡子蓋在桌面,轉過頭來張望。也許是因為見到我,她呼了口氣,瞪著眼睛問:“你又來做什麼?”我嘿嘿笑了兩聲,把禮物從袋子裡掏出來。
我先拿出一根蠟燭,用打火機點燃,火苗把蘇蘇的臉蛋映襯得紅撲撲的。我把蠟燭放在桌子上,對她說這蠟燭是草木灰和動物脂肪做的,可以完全遮蓋味道。
“嗯?”蘇蘇微微斜著腦袋,沒有張嘴,用鼻子發出了疑問。
我很快又從袋子裡掏出一包粉磚,在手裡晃了晃,告訴她以後吸這個。
蘇蘇仍然不解。
我以為她不懂。解釋說她買的都是參料貨,所以燒起來才會有酸味。一般人沾上海洛因,很難能戒掉,我想既然她染上了毒癮,那就帶些質量好的,至少別碰摻了老鼠藥的劣質品,反而對身體傷害更嚴重。我拿給她的是雙獅地球,不是市面常見的粉白色包裝,是淺藍色的內部貨,不太容易搞到。
蘇蘇看著我,沒有聲音。我見她久久沒有回答,就過去拉起蘇蘇的手,把粉磚拍在她的手心。
過了很久,蘇蘇才把手裡的粉磚放在桌子上,問我到底想幹什麼?
“找你文身啊。”我衝著蘇蘇說。蘇蘇白了我一眼,問我怎麼知道她吸毒的。
我說人體有個特性,眼睛和耳朵不靈,那鼻子就會異常敏感。我用大拇指劃了劃鼻子,衝她炫耀。
蘇蘇聽了我的話後,長長舒了口氣。伸出手朝我揮了下,讓我離她近一些。等我走過去站好,蘇蘇看著我問:“你知道一個好的文身,是什麼嗎?”
我不明白。
“是讓你的身體擁有自己的故事。”蘇蘇看著我,眼睛裡彷彿有一口井,“給我說說你的事吧。”
過了半個多小時,在我說了一些自己的故事以後,蘇蘇忽然拉了拉我的手說:“你知道男人要想取悅一個女人,最簡單的辦法是什麼嗎?”
我依舊不明白。
“是坦誠。”蘇蘇第一次衝我笑。然後,她鬆開我的手,對著留聲機的喇叭敲了敲,三長三短。過了一會兒,木門開啟了,從裡屋走出來一個女人。長髮、大眼、身材嬌小、胸前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