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金瓦都不曾變過,甚至走過的磚石路都和從前一模一樣,可中間跨了近十個年頭,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兩人一路到了凝和殿,進了正廳后皇帝正在廳裡候著,而且果真擺好了宴席等著兩人。只是大概念及劉恆遠五七剛過,桌上擺著的菜色都很素,看來是有心安排的。
兩人恭恭敬敬的見了禮,皇帝親手扶了劉璟一把說了句“不必多禮”,而後揮手屏退了眾人,只留了方才那個去請人的太監伺候著。
君臣一番客套之後,劉璟和柳岸才得以落座。皇帝顯然心事頗重,落座後連連嘆了幾口氣,好幾次都欲言又止。
“家中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了吧?”皇帝開口道。
“謝陛下掛心,都安排妥當了。”劉璟道。
皇帝乾咳了一聲,突然抬頭看向柳岸,開口道:“聽說你這次也立了功,若是你父親在天有靈,想必十分寬慰。”
柳岸聞言心中便十分不悅,心道你竟然還有臉在我面前提我父親!可皇帝說話,他總不能不答,於是他只得抬頭望向皇帝,卻不由一怔,只見對方面色微紅,眼中竟有些溼潤。
柳岸原本帶著幾分怒意,如今卻有些發不出來,只得略有些疏遠的開口道:“想必是吧。”
皇帝苦笑了一下,又開口道:“當年他想離開京城去漓州,朕百般央求挽留,他都不肯留下。後來朕知道他最疼愛你,於是便承諾只要他留下,便讓你做太子的伴讀,與太子一同讀書。”
柳岸聞言心裡不由冷笑,當年李勤剛剛登基,根本沒有子嗣,這樣的空口承諾未免也太不著邊際。
“可惜朕當年並沒有子嗣,朕心裡只有……”李勤說了一半,卻不由停住,再也說不出話來。
柳岸道:“父親一生淡泊,自然不會在乎名利之事。”
皇帝聞言點了點頭,道:“是朕太年輕,到最後朕也未能知道他心中所想。哪怕朕有一絲瞭解他的為人,便不該在數年之後,重提讓他回朝之事!他既然走了,必不會再回來這個是非之地。”
若他不提,楊家斷不會引來這樣的禍事!
如今他倒是明白了,可又有什麼用呢?
“你們當年在京城住的宅子,一直未有人動過,朕暗地裡著人一直打理著,是以不曾荒廢。朕已經同劉璟講過,若是你願意,將來那處宅子便賜給你,也算是物歸原主。”皇帝道。
柳岸聞言一驚,忙轉頭看向劉璟,劉璟眉目低垂,顯然皇帝所言非虛。皇帝竟然私下裡和劉璟提過此事,可為何劉璟一直不曾對自己提起?怪不得方才路上提起自家宅子,劉璟竟然沒接話,原來是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