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隊伍回程時,原家的馬車沒再跟著回京,而是中途改道去了原家在京郊的莊子。
原悄趴在車窗邊看著回京的隊伍,這才算是徹底放下心來。
他沒想到,原君恪竟會忽然改了口,答應了讓他去莊子裡。
或者說,對方並非是臨時改口,而是早有打算。
因為方才原君恪說,莊子裡昨日就讓人打點過了。
這就意味著,在來京郊時,他就安排好了一切。
“金錠子,你說二哥既然答應了讓我去莊子裡,為何非要帶我來秋獵?”原悄不解道:“難道真是怕我悶得慌,帶我來散散心?”
“二公子可能是有把握能贏衛南辭,所以讓公子來看他奪彩頭?”金錠子道。
原悄想了想,覺得這個理由有些牽強。
他從前得知原君恪與衛南辭針鋒相對許久,只當他二哥也是爭強好勝之輩。但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他發覺原君恪的好勝心其實並不像衛南辭那麼強。很多時候,兩人之間的比試都是衛南辭挑起來的,原君恪只是應戰而已。
況且,若二哥當真有心想顯擺自己奪了頭彩,方才見面時為何一句都沒提?
此事若是換了衛南辭,說不定會將那金刀拿出來掛脖子上,生怕人家看不到。
不過相對於這件事情,原悄更好奇的是,原君恪為何在得知雙弩是他所制之後,絲毫沒有異樣?既沒有詢問什麼,也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
他到底是真的沒往心裡去,還是有別的心思?
原悄嘆了口氣,覺得自己這位二哥當真是難以捉摸。
但眼下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度過這個月的發情期,至於別的事情,可以等他回京城之後再操心。
與此同時。
在回京的隊伍中,原君恪剛應付完三皇子。
他們這位三殿下自從見到那雙弩後,便跟著了迷似的,一直朝原君恪問東問西。若非原君恪並未告訴他原悄也來了京郊,他定是要直接去找人了。
“三殿下對小公子很是好奇啊。”陳年笑道。
“不是什麼好事。”原君恪看向三皇子騎在馬上的背影,默默嘆了口氣。
陳年一怔,初時有些不解,但很快就明白了這話的意思。
原君恪是羽林衛南衙的統領,陛下最信任的人之一,原悄是他的弟弟。
若三殿下結交了原悄,就等於結交了原家。
皇子與羽林衛統領結交,這事兒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統領這次帶著小公子來,原本是打算引薦給陛下的吧?”陳年問。
“他從前整日浪蕩,我原也沒想著有朝一日他真能走上正途,但這次落水經歷了那麼一遭,他整個人都變了。”原君恪道:“他從前什麼樣你也知道……”
“興許就是在生死邊緣掙扎過,所以想通了?”
“不管是何緣故,他學好我自然是高興的。”原君恪道:“我想著他既是對這木工術頗有天賦,不如藉此將他引薦給陛下,將他收入羽林衛或者別的大營,總好過讓他在外頭瞎混。”
原悄會制弩,光是這個手藝,就足以讓他在軍營中拿到非常可觀的餉銀。
更重要的是,人在營中受著管束,心思也就不容易再走偏了。
陳年聞言頗為感慨,暗道他們原統領為了這個弟弟,可算是操碎了心。
只可惜天不遂人願,原君恪今日剛開了口,三皇子忽然冒出來一句讓他引薦原悄。
事已至此,原君恪只能暫時歇了心思,沒再提過原悄就在京郊一事。
只是沒想到,這三皇子還真是不依不饒,在皇帝面前絮叨了半個中午。
最後皇帝也是沒法子,這才隨口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