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窩裡吧?
張玉見李越鬆口,這才心滿意足的走了。
等李越心事重重的回到偏殿的時候,趙尋那畫已經畫完了,正立在案前打算題詞。可不知是什麼緣故,提著筆半晌卻遲遲沒有落下。
“怎麼,沒想好寫什麼?”李越問道。
趙尋抬眼看他,笑道:“要不陛下賜個字?”
李越聞言便笑著接過筆,略一思忖,在那紅楓落葉圖的留白處,寫了一句“當年不肯嫁春風,無端卻被秋風誤。”【注1】
此句原是慨嘆錯過與蹉跎,但被李越這麼一借,卻生生抹去了原意的悲涼之感,反倒帶著幾分曖昧的情意。
兩人幼年之時便相識,可惜陰差陽錯被迫分離,不曾想如今十年已過,卻能再次得以團聚。在李越的心裡,既是遺憾當年的錯過,卻更欣喜如今的相聚。
趙尋看著你句話,心裡也有些感慨。李越當即差人去取了自己的私印,在趙尋的畫上蓋了個戳,而後才露出了心滿意足的表情。
“我讓人去裱起來,掛在書房裡。”李越道。
趙尋忙攔著他道:“改日我專門畫一幅好的給你,這個先擱著吧。”
李越倒是覺得這幅就不錯,但因著趙尋“專門畫一幅”的承諾,他便沒有執著,只待墨跡幹了之後,讓人捲起來收好。
“你進門的時候臉色不大好,可是被張大人氣著了?”趙尋隨口問道。
李越只當趙尋不知張玉的來意,便道:“他年紀大了,說起話來絮絮叨叨,朕不耐煩聽,自然沒有好臉色。”
這是不打算跟趙尋提那件事,趙尋心知少年怕是心裡正彆扭著,八成還覺得虧欠了自己,所以也不戳穿,只當不知此事。
但這事兒瞞的了一時,卻瞞不了一世。
過了初一,就是十五,想躲都躲不掉。
幾日後張玉便帶著六個女子進了宮,據說各個都是才貌雙全且家世優厚的姑娘,其中最大的不過十七,最小的才十四,只等著讓李越過目,若是看中了便可直接留在宮裡。
李越沒想到張玉動作這麼快,當即真是措手不及。他經過上次的事情,對張玉簡直是唯恐避之而不及,因此連去見對方的勇氣都沒有。
若是放在從前,他倒也勉強能答應,可如今他情竇初開,對趙尋正是愛慕的緊,心裡哪還容得下別人?莫說是怕趙尋受委屈,就是他自己心裡也過不去這道坎。
他思前想後也沒什麼法子,索性便稱病在床,讓福喜去把人回了。他這麼鬧騰,福喜卻不是小孩子了,不能由著他的性子來。
所以福喜沒轍了,只能便偏殿找了一趟趙尋。
“你說陛下這好端端的怎麼就病了呢?”福喜在偏殿當著趙尋的面,急的團團轉。
趙尋是通透之人,當即便領會到了福喜的意思,這是勸不住人,所以想讓自己去勸勸。他雖然不太樂意,但仔細一琢磨,此事若是李越當真耍小孩子脾氣,讓張玉白跑一趟,那傳出去往後恐怕李越的婚事又要耽擱好大一截。
畢竟,這次進宮的不止有張玉,還有六位出身優渥的女子,而這些女子身後,是六個名門望族。李越若是去見了不合意倒也罷了,見都不見,實在是說不過去。
且不說婚事如何,李越如今打算親政,正是用人之際,若是白白得罪了這麼些人,當真是百害而無一利。
念及此,趙尋只得開口道:“我去看看吧。”
福喜聞言頓時鬆了口氣,忙領著趙尋去了李越的寢宮。這些天福喜將一切都看在眼裡,趙尋哄人的功夫那是沒人可比,只要他肯開口,怕是叫李越做什麼都不在話下。
到了李越的寢宮,福喜很自覺的候在了外頭。
龍榻之上,李越正伸著頭朝外望,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