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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早了,天都快黑了。”裴斯遠抬手牽住他,扶著他從廊下的臺階走下來,手卻一直沒鬆開。
不知道是不是餘舟的錯覺,他感覺裴斯遠今天的狀態有點不大對勁,但具體是哪裡不對勁,他一時又有些說不上來。
“哎?”餘舟目光落在裴斯遠身上,有些疑惑地道:“你怎麼換了衣服?我記得你出門之前穿的不是這件啊。”
不對……
餘舟仔細一看才發覺,裴斯遠不僅是身上的衣服換了,就連發簪都換了。
他不由暗道,裴斯遠今日是去見了什麼重要的人?
竟然把自己捯飭地這麼花裡胡哨,看著跟只花孔雀似的。
不得不說,裴斯遠今日這身打扮確實是花了心思的。
與他平日裡總是一襲簡單的武服不同,他今日穿了身廣袖的長袍,雖將他身形掩去了些許,卻襯得他一張臉格外惹眼。餘舟從前見了他總是習慣性看他的身體,今天就忍不住瞥了他的臉好幾回。
裴斯遠牽著餘舟進了屋,將人送到了軟榻邊坐下、
餘舟好幾次欲言又止,最後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在家裡這麼穿,不熱嗎?”
裴斯遠:……
挺熱的,尤其被餘舟盯著看的時候,更熱。
裴斯遠精心打扮的這身衣裳,只撐到了用過飯之後。
後來他實在是熱得難受,只能去衝了個澡換下來了。
而他這一番精心打扮,只換來了餘舟的幾個眼神,那眼神看上去還不大像是欣賞或者心動,倒像是在懷疑他有病。
甚至當晚臨睡前,餘舟都沒再多看他一眼。
裴斯遠有些挫敗,當晚躺在餘舟身邊,只覺得抓心撓肝的。
他家餘賢弟在路知南面前承認喜歡他了,卻沒在他面前承認過。
裴斯遠很想朝對方問問,又覺得太冒失了,怕把人嚇著。
可他等著餘舟主動說,又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裴斯遠的耐心,在今日聽到路知南那番話之後,就告罄了。
他不想幹巴巴等下去了……
“唔……”
身旁的餘舟翻了個身,一隻手在肚子上撓了一下,將寢衣撩起來了一部分。
裴斯遠目光在那處停留了一瞬,很快收回了視線,伸手幫餘舟將寢衣蓋好。
這兩日天氣太熱,所以餘舟睡覺時不怎麼蓋東西了,裴斯遠怕他著涼。
“嘖!”餘舟又翻了個身,抬手在肚子上撓了一下。
裴斯遠以為他是被蚊子叮了,便湊上前看了一眼,並沒有看到被蚊子叮出來的包。
“你幹什麼呢?”餘舟開口問道。
裴斯遠忙將視線從他小腹上移開,問道:“怎麼醒了?”
“我有點癢。”餘舟說著又伸手撓了撓肚子。
裴斯遠聞言眉頭一擰,湊上去掀開餘舟的寢衣仔細看了看。
“你……”餘舟開口想阻止他,不知想到了什麼卻又忍住了。
“沒有紅疹,看不出被蚊蟲叮咬的痕跡啊。”裴斯遠道。
餘舟抬手又想去撓,被裴斯遠一把攥住了手腕。
“別撓了,弄點藥抹一下試試吧。”他說著起身從抽屜裡翻出了一瓶藥膏。
這藥膏是章太醫特意配置的,對餘舟的身體不會有什麼影響。
“躺下。”裴斯遠坐到榻邊,開啟了手裡的藥膏。
餘舟面上一紅,“我自己來吧。”
“我幫你。”裴斯遠不容置喙地道。
他其實是怕餘舟沒個輕重,也怕對方又忍不住要撓。
餘舟卻不知想到了什麼,紅著臉僵持了片刻,最後還